眼瞅着对面的姑娘,眼睛里还在不断的冒着眼泪,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后,崔少愆顿时感觉有些头疼了起来。
世人皆说……女子是水做的。因着她不爱哭,之前她也是不信的。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可是眼瞅着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姑娘们,当真是贼拉的能哭后,她就不得不……相信了。
有些好笑的轻摇了摇头后,她索性便将背上的包袱,给取了下来。
将那早就准备好的糕点,都一一的摆开来后,她索性抓起一个,便递到了杨延婉的手中。
“少愆!你在想些甚呢?!即便是再爱吃的糕点,我现在也吃不下呐!”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对面那个……并没多少眼力见儿的青年后,杨延婉哭的……越发的委屈了起来。
很快,她的另一只手上,也接到了一个由……对面,所递过来的物件儿。
瞥了一眼手中那个……不知晓是甚的小玩意儿,杨延婉气哼哼的,刚想要将其给扔出去,她的耳畔……就传来了一道解释的声音。
“这个木雕,是送给姑娘的及笄之礼。只是没曾想,竟是迟了有……半年之久。”
略显抱歉的,又将袖口中的一个发簪,给小心翼翼的——别到了姑娘的发髻上后,崔少愆便老老实实的,等待起对方平静下来。
“你别以为这般,我便会原谅……于你?!”
抬手看着掌心中,那个颇是可爱,又圆润的木雕娃娃后,杨延婉的注意力,总算是被转移了一点儿。
毫不犹豫的将挂绳,给跨到脖子上后,她便又顺手,将发髻上的簪子给拿了下来。
“这木雕,是我一点儿一点儿刻出来的!那个发簪,也是我一点一点的,打磨出来的。虽然不值钱,但我是,绝对不会忘记姑娘的!”
因着刚来之时的救命之恩,崔少愆说甚,也不会马虎大意到把姑娘的生辰给忘了。
“这个簪子,是由螺钿镶嵌出来的?!”
爱不释手的看着那……由木簪子打底,由螺钿拼凑出来的发簪后,杨延婉总算是适时的……止住了眼泪。
“正是。我瞧着姑娘……很是喜欢玄鹿,便用螺钿将其给拼了出来。另一面,我还又拼了一簇,颇为旺盛的陵苕花。”
看着姑娘,总算是稳住了些许的情绪后,崔少愆趁热打铁的,赶紧回答了起来。
“苕之华,芸其黄矣?!”
“姑娘果然知晓这个!果然你懂……我……”
刚说了不到两句话,看着对面的杨延婉,又情绪低落了下去后,崔少愆话越说越低的,自动消了音。
“可是……即便是那样,我还是不想你走……”
可能是哭累了,杨延婉这一次,倒是没有再掉眼泪下来了。
将手中的糕点,顺势的放进了口中后。她吃两口,便停下来盯着崔少愆……看一眼的动作,让后者愣是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再说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不能在再呆在杨家了。姑娘你且瞅瞅这个!”
犹豫了半晌后,还是将她收到的制书,递到了姑娘的跟前。之后,崔少愆便示意着对方看了起来。
在瞧到对方那,不可思议的神情后,她很是认真的,又朝着姑娘点了点头。
“所以……你也不去代州了?!你是要去赴任?!”
“正如姑娘所言。”
“那我还可以看到你?!并去……找你么?!”
停顿了半晌后,杨延婉竟是问出了一句……很白痴且降智的话语来。
“我们就待在东城区的公租房内。姑娘随时都可以来。衣紫她……也在那里。”
想了想后,崔少愆又补充了一嘴。
“……!?你妹妹……竟是找到了?!那她……可还好?!”
心里面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跌落下来后,杨延婉有些释怀的又问了一句。
“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
尽量简明扼要的,将她如何寻得衣紫的过程,都略过不表后,崔少愆挑重点的,将最关键的几句核心……给讲了出来。
“你是说你……竟然进了大牢十余天?!而且还因此而……高升了?!”
简直不敢相信这种离奇事件,都能发生的杨延婉,眸中的好奇,却是愈发的鲜明了起来。
“所以,姑娘你……得放我离开。我连同衣紫的那二十两银子,都在这里了。到时候,咱们是不是还得去找福伯呐?!”
将包袱中的银锭子,给拿出来后,崔少愆再一次拿眼神……询问起了对方的意见来。
“我……不要你的银子!我又不缺你们的那点银子!这卖身契,我给你便是!但这银子,你得一直欠着我!”
还是不想就这样,将两人之间的联系给断掉后,杨延婉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来。
“少愆……听凭姑娘吩咐!”
一听到还能省下二十两银子后,崔少愆可是举双手赞成的!姑娘果然……待她不薄呐!
想到及笄以后的姑娘们,都会更注重名声,崔少愆又斟酌着,说出了一句……颇为煞风景的话语来。
“但是姑娘,这男女大防……亦是不可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