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老道士在开玩笑的“温伏”,怎么也没有想到,再又过了五天后,那个好久都没有心思踹他的青年,竟然当真……堂而皇之的给,出去了?!
而更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以为的老道士口中的“找人”,不过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人罢了。
哪曾想,那拥有着绝对权力的无名之人……居然会是当今的官家!
眼睁睁的盯着那……接过“白麻”制书后,同样一脸蒙圈的崔少愆,温伏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没曾想这个案子,会这么快就判下来了?!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的他,竟是说不出应是高兴,还是失落了……
当然,不知可否,他很快便能出去了。这一点上他还是很高兴的。
可是令他失落的点,却是……立马也就跟着浮了出来。
因为此次出发,前往那流放的道路上,他定是会……又少不了几顿毒打,与欺辱了。
当然最最令他不可思议的,另一件事实,却是让他整个人的眉头……都锁紧了。
前一刻还在蹲大牢的崔少愆,他……居然就——当官了?!居然还是司天台官正?!
那可是天学呐!那小子他会吗?!那可是掌天文历数,风云气象的司天台呐!那是辖天文、算历、三式、测验、漏刻诸科的司天台呐!
即便司天台不用走科举制度,也偶有从民间招考的先例,但是这可是天学家呐!怎么就轮到……那小子的头上了呢?!
况且召令上,明明都公示了——禁止民间私习天文卜相了,那小子他会嘛?!他年纪轻轻的,凭甚呐?!那可是要占卜国运的啊!
有着“事有失当及除授非其人,则论奏封还词头。”权力的中书舍人,居然没有拒绝掉这一……不合理的词头,反而还起草了?!
短短五日内,由众朝臣合议,将扎子进呈给官家“御画”,并授意中书舍人草诏,最后还由其宣读的制书,就那样给到了……崔少愆的手中?!
越想便越不忿的温伏,这一次,可当真是有苦说不出了……
那他以后,该怎么找那个臭小子,报仇雪恨呐?!
虽然,此事成后,他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当着主子的面就揍那混小子,但架不住他可以,私底下偷摸着来呐!
这下可好了,这个有苦说不出口的——哑巴亏,他不仅得生吞,还得硬咽呐!
彻底失去了生气的他,整个人,终于“身体力行”的,像是个被宰的羔羊一般了。
“蔫了吧唧”又任人宰割的他,很快,便被来人们……给拖了下去。
至此后,他便再也没有机会,去瞧一眼那个,被他低估了的老道士了……
反观这边,将制书拿在手里的崔少愆,眼瞅着顾恽……都那样离开了,她还是感觉像在做梦一般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中书舍人的最后那句——她还需要经过考核后,方可胜任的话语,瞬间腿软了的崔少愆,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
迫切的想要见到师傅,并打算将此事给,好好问个清楚的她,在瞧到官吏大哥那……由衷一句的恭喜后,才懵懵懂懂,又同手同脚的……跨出了大牢外。
看着早已等候在牢外的妹妹,就那样若蹙若颦的想着心思后,她终究是愉悦的,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来。
“衣紫!恭喜你!从此之后,你便是自由之身了!”
随着青年那,略显激动的声音响起。沉浸在无尽担忧中的刘衣紫,就那样轻易的……便沉沦在了兄长,灿烂的微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