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杨家不过半个时辰,便又从马厩飞奔而出的崔少愆,怒气冲冲地,赶往了左厢楼店务处……
坊市相交的临街处,东城的左厢楼店务内,照往常一般行事的孟学涛,笑脸相迎的,将一位……从远处瞧着,就让人浑身打冷颤的冷面青年,给迎进了店内。
“这位客官……啊不对,是壮士!不不不,这位少侠!嗯……这位英俊的髦士!
咱们的公房,皆是由官方任权授职的,便宜安宁有保障,可是看好了哪一处?随时都可以看房的。”
斟酌了数次后,感觉总算是用对了词儿的孟学涛,不遗余力且卖力的,解说着。
“……”
“有道是甲第星罗,比屋鳞次,坊无宽巷,市不通骑……所以呐,髦士你在这汴京府,租房子是最划算的。咱们楼店务内的公房价格更是公道。只需170文钱起。”
“……”
“每人户赁房,免五日为修移之限,以第六日起掠钱。是不是很合算。”
毫不在意对方寡言的孟学涛,继续耐心地,想要促成这笔买卖。
只是面前这位话不太多的髦士,以及让他自言自语到,只能唱独角戏的感觉……总有些似曾相识便是?!
摇着头赶走了脑海中那……好似发生过的一幕影像,孟学涛继续扯着嘴角,微笑了起来。
本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青年,在瞧到了孟学涛那……快要抽搐起来的嘴角后,扯出了一抹比其,还要灿烂几分的微笑,并……很是随和的开了口。
“我找你们的公事!有笔大买卖要谈。”
看着对方,立马便两眼放光的,冲上了楼后,伴随着噔~噔~噔~声儿的崔少愆,也顺势坐到了圆凳上。
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个儿家中的她,顺手还摸了摸腰间那……缠绕着的长鞭来。
垂眸掩去了眸中那……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情绪后,崔少愆再一次的,扬起了一抹灿烂微笑来。
很快,气喘吁吁的孟学涛,便小跑着下了楼来。
毕恭毕敬的,把变脸比翻书还快的髦士,迎到了二楼上后,他又一溜烟儿小跑的,回到了一楼店务内。
冷冷的瞥了一眼,墙壁处的算筹后,崔少愆又很是鄙视地,瞥了一眼那,写有“明见万里”的四个大字。
默默地将——“可真特喵的能装的!”这句话,在心中吐槽了不下十遍后,她才又抬脚走向了那处书案前。
看着仍然埋头苦干,且奋笔疾书的那个老头,其左手,居然还在拨弄着算盘后,崔少愆二话不说的,便跃上了二人间,那唯一还算有点儿存在感的……书案上。
双盘着腿且大喇喇的,冲着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臣巳水,绽放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后,装有墨汁的澄泥砚,便被悉数的,砸到了对方的衣襟上。
饶是臣巳水反应再快,抢救的了账簿的他,终究是被泼了……一脸的墨。
右手扣着账簿,左手抓着澄泥砚的臣巳水,在瞧清对方青年的脸庞后,怒上心头的火气,愣是被他给……压下去了不少。
“你个混账玩意儿!这是要作甚?!”
看着仍旧笑眯眯的青年,臣巳水一时间,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得罪了眼前的……那个混小子了。
“……”
颇是坦荡又无畏的,将腰间的长鞭,也一并扔给对方后,崔少愆仅一瞬,便掩去了她脸庞上的,那抹假笑来。
“这根长鞭,本就是我送你的!你连一个子儿,都不掏的前提下,又怎好意思……反过来埋怨我呢?!”
直接忽略掉对方老者的,那副狼狈模样,崔少愆又从腰间,把她的七星剑,也给扔了过去。
“这把剑……既不是我弄坏的,也不是我送予你的,你这般行径,又是何意?!”
察觉到对方,竟是把他当成了冤大头来宰后,臣巳水终于,也有些恼羞成怒了起来。
接触到对方,瞬间涌现出来的杀机后,浑身都戒备起来的臣巳水,真真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清头脑的……疑惑。
这小子……难不成是在探索“地下”的时候,被这些玩意儿给……搞到吃了大亏?!所以才会迁怒于他的……寻过来报复?!
这混小子,也……当真是有些……过分幼稚了!简直是小家子气的厉害!男子汉大丈夫的,怎的如此小心眼儿!
愈加不悦起来的臣巳水,看着对面那青年,并没有想要,动手的打算后,再一次的自我怀疑了起来。
“明见万里?!你怎的不说你料事如神?!想要用几颗破夜明珠,便将我给打发掉!简直是痴人说梦!”
顺手抄起了一本账簿,便想要手动将其给……撕掉的崔少愆,很是满意的,看到了对方眼眸中的……那股在乎劲儿来。
“衣紫去哪了?!”
趁其不备,张口便问的她,本来也没有打算,要问出些什么具体的情况。
“她还能去哪?!自然是在兖州了!”
因着置气,而同样不假思索,将其给回答出来的臣巳水,话一脱口的瞬间,便知晓了对面那混小子的来意。
“你就是这般……答应于我的?!你就是这般……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