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领军卫上将军的后宅中,再也没有出现过刘衣紫此人。”
祝九宫看着,那张字条上的娟秀字体,盯着“刘衣紫”那三个字良久,不知是想起了些什么,一时间,竟是偃旗息鼓般的,沉默了下来。
“师姐阿师姐,我到底还是小瞧了你。温伏么亏你能将他给牵绊住,当真是好得很呐!”
突然间,竟是狂笑起来的祝九宫,也懒得再理会,跪在那里的三人。
一个潇洒又急速的起身,脚下轻轻的一点,他竟是按着来时的路线,再次从窗棱上一跃而下。
消失么怎么会。师姐既然做了决定,那么,她定是会拿到那个物件儿,才会善罢甘休的。
既如此,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此刻,师姐也好,温伏也罢,她们就应当在兖州!
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既然此行的目的已达到,那么他,便也没有要呆在汴京城的理由了。看样子,大将军的宅邸,也不需要他再进去遛一圈了。
即刻起,他便要立即启程,前往兖州。回到那独属于他们巫族的地盘上。
迫不及待的收拾好心情,祝九宫一路向北的,御马出发了。
而在另一边,风花雪月后门的厢房里,乐阑珊颇是云淡风轻,又洋洋得意的站起了身来。
满意的看着,表现颇佳的新雨。她顺势,便将头上的金发簪给抽了出来,并当场赏赐给了对方。
新雨喜笑颜开的不断谢着恩,余光在扫到脸色颇有些难看的晚秋后,又克制的低下了头去。
“校书每次都只带我出去,以后这等好事,怎么就不先轮一轮我?!”
嘟嘴抱怨着,晚秋拿很是不甘的眼神,委屈巴巴的看向了乐阑珊。显然,她是在讨一个说法。
因着心情愉悦,乐阑珊倒很是大度的,又从手腕上摘下了一个玉镯子。
看着立刻便喜形于色起来的晚秋,她掸了掸衣衫上,那不存在的灰尘,摇曳生姿的,朝着风花雪月的雅间走去。
低头敛去了眼眸中的深思,新雨乖巧又自觉的跟在了最后。
“原来,跟对主子,真的很重要呐!”
新雨在内心深处,不断回忆着最近的种种遭遇,接着,她便很是痛快的下定了决心。
将几日前收到的刘衣紫留给她的字条,再次拿出来后,新雨就着微弱的烛火,毫不犹豫地,便将其彻底的烧成了灰烬。
盯着面前闪烁的烛火,新雨趴在圆桌上,双手撑着脸颊,眼神,却越发的迷离了起来
“新雨!快醒醒!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温祭司与廿九呢?!”
晚秋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又扭头看向了乐阑珊的方向。
显然对面,只在乎廿九的去向而已。
“我我!校书!”
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新雨,因着钻心的疼痛,很快便回忆起了,刘衣紫对她所做的一切来。
“你还傻愣着作甚!赶紧回校书的话呐!你身上的衣裙,明明就是廿九的!所以,在我们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何事啊?!”
因着她独特的嗓音,晚秋被乐阑珊,破例提拔为了仅次于她之下的十二。
虽然之前在巫族中,她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又无足轻重的小丫鬟罢了。
即便是后来的右史,都破天荒的承认了她的身份呢。
因此,很会见人下菜,看人脸色的她,光是瞥到乐阑珊眸中的,一点小小情绪,她便猜的出对方的心中所想。
先发制人的晚秋,要的就是这种畅快淋漓的支配感。
不满的看着新雨,仍旧像个傻子一般,完全木讷的表情。她再次,将手掌伸了出来,并在其眼前,不断的摇晃了起来。
“廿九!廿九她与温祭司是一伙的!我亲眼看到了!我看到了温祭司跪在了廿九的面前!校书,奴婢说的干真万确求您救救”
啪的一声。
重重的耳光声,就那样突兀的,响彻在了整个屋舍内。
一脸不解的新雨,看着乐阑珊明显狰狞起来的表情,豆大的眼泪,便啪嗒啪嗒的,滴落出了眼眶。
“说的什么浑话啊!你真当廿九那丫头,是白挨了那几十鞭子呐?!校书手上的力道你也瞧见了!!”
想起那鞭鞭致血的伤痕,以及温祭司那,猥琐到让人犯怵的眼神,就连晚秋自己个儿,都不相信他们二人是一伙的。
看到乐阑珊满意的眼神与赞许后,晚秋愈加的得意了起来。
早就将祝廿九,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巫师继承人,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处;也早已忘记了当初的她,是怎样的卑微与渺小;更忘了巫医,也曾是她,过去触摸不到的虔诚仰望
晚秋一口一个廿九的称呼着,叫的倒很是顺口与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