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还是放弃比较好!现下本就一直在涨水了。如若再继续涨下去,我们三个,岂不是要被活活的淹死在这里了?!”
崔少愆看着臣巳水那盯向祈雨石的眼神,及时的制止道。
“那你倒是说说看,可还有其他解决之道?”
臣巳水瞥了一眼水袋下不断高涨的水位,并估算了下他们下来时的位置,推算着直接上升到顶部的可能性。
“我暂时还想不出。”崔少愆活像吞了一只虫子般,悻悻的闭上了嘴。
“少愆小兄弟,你为甚会觉得蓍草占下不灵呢?”
一旁的杨铁牛,很是惊诧的望向了崔少愆。那繁复又惊为天人的下筮,他怎么瞧着都很是神奇便是了。
“乾凿度中曾记载,蓍生地于凋殒一干岁,一百岁方生四十九茎,足承天地数。五百岁形渐干实,七百岁无枝叶也,九百岁色紫如铁,一干岁尚有紫气,下有神龟伏于下。”
“臣老,你这又是何意?难不成你竟真的相信,蓍草可以通神不成?!”
轩辕木经中曾言:紫蓍之下,五龙十朋伏隐。天生灵,圣人采之,而用四十有九,运天地之数,万源由也。”
“这个我知晓的。蓍草生干岁三百茎。先贤们将之视为神物。约2500年前,其便高三尺,茎又长又直,像竹子一样硬,且生命力十分顽强。根据字面意思拆解,一切的占下活动,以站在太阳底下为最佳。就是因为蓍草占下十分灵验,我才会选择它的啊!”
崔少愆很是委屈的朝着众人解释道。
凡是关于道家的文化,她真的比谁都要更了如指掌的好吧。怎会又不知其中的条条框框与传说呢?!即便是野史,民间学术,她也亦曾涉及过不少啊。
“据传,此草非圣人之地而不生。既是巫下一类,便定要沟通天地的。四十有九,是天地之数,乃大衍术。如此严肃之事,你既不曾沐浴焚香,亦不曾虔心面北,怎能妄想观天象、化吉凶?”
无视了崔少愆的不忿,臣巳水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他那言语中的用意,很是明确的表达出了他的态度。
“臣老,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够诚心?!”
晴天霹雳的一语,倒是让崔少愆心虚不已。仔细的回想了半天,她下噬时的心性,很是突然的,她就如雕像一般的,卡在那里,不再吱声。
“我想起来了,你们口中的蓍草,就是民间的算命草吧?!”
杨铁牛忆起他当初抱着的,那心不在焉与打发闲暇时间的无聊态度,担惊受怕又找补的,朝着东北位置处的蓍草拜了三拜。接着便唏嘘不已的,拍了拍崔少愆的肩膀,示意对方也跟着他这般照做。
默默地将收入她囊中的蓍草再次捂严实后,崔少愆很是入乡随俗的,照着杨铁牛的指示,朝着东北方位处拜了三拜。
“据村子里老一辈人的口口相传,正宗的算命草下算,乃巫族大祭司专人专法的、不外传秘术。但民间却也拿此神草,来下算夫妻之间的往后情谊,以及其是否能够传宗接代。”
“哦夫妻间的感情如何,是添丁还是进口,都可以由此算出来哈!还是大祭司不外传的秘术?”
崔少愆本还在不齿杨铁牛那,重男轻女的老旧思想。尤其是其,连大祭司都给搬出来后。可是在细想到衣紫口中的巫族,与手臂上的符篆巫术时,她那戏虐的口吻,便被自动噤了声。
她到底还是有些许怠慢了。她都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心诚则灵,还是虔诚些为好。万物皆有灵,既然万物神是巫族的信仰,她便还是入乡随俗,心虔志诚为好。
因着她所处环境的限制,本着精诚所至的赤诚之心。崔少愆将刚刚占下出来的坤卦,照着师傅下筮录中的详细记载,对其进行了一次救急的变卦。
看着重新组合得出来的坎卦,崔少愆终是相信了,天地间神乎其神的“信仰”力量与“师承”。
“臣老,此次,当真是少愆失误了。你说的很对。沟通天地后才可心诚则灵。我们这次,便试试这破釜沉舟之策。你且请吧。”
杨铁牛看着示意臣巳水求雨的少年,再一次的瞪大了眼睛。怀疑的挠了挠耳朵后,看着一本正经覆上黑色纱绢布条的臣老,他再一次的想要“力挽狂澜”,好阻止那两颇是疯狂的“异类”。
“我曾尝试着将之前的坤卦,循着师傅的法子,随机的变化了几回,得到的变卦是坎卦。”
看着不再相信她的杨铁牛,崔少愆毫不气馁的,再次耐心解释了起来:
“坎卦乃下下之卦,属凶卦。坎即水,故,我们大概率会限溺,且被水淹灭。此卦意为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看得见却摸不着。”
“咱们既然都要被淹了,你怎的还要再求雨涨水,莫不是”
杨铁牛看着,眸中迸发出自信神采的少年,将“脑子有病”这几个字,默默地憋回了嗓子眼里。
“此卦预示一切皆没有希望,事多困阻且艰难,重险重陷。既是如此,我们不若便反其道而行之,行险用险,破釜沉舟!!做出激烈的行动,从而达成自己的目标,如此行事,当真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