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可曾读过国语?”
盯着被拉住的衣袖,刘衣紫跟着崔少愆,朝影壁的后方走去。途中似是下定了决心,突然的提问道。
“不曾,我们说的就是国语啊这玩意儿还需要读?”
“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携贰者。”
“哈?衣紫,你可是欺我没受过学?”崔少愆不解的看着刘衣紫,眉头紧蹙到就差在眉间堆叠个问号出来了。
看着还是一头雾水的崔少愆,刘衣紫又多说了一句:
“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听彻之。”
刘衣紫看着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地崔少愆,继续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而又能齐肃衷正,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
“你直接跟我说巫师不就好?我不仅知道巫师还知道法师呢!回血奶妈而已啊。”
“商洛身上的符咒是巫祝所为。她身上沾染的熏香是俱那卫。而俱那卫散发出来的气味,闻之过久,会使人昏昏欲睡,智力下降。”刘衣紫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开诚布公的道。
“你说商洛被人下毒了?等等!俱那卫又是何物?区区小妾而已,为甚会有人要害她啊?!”
“兄长可知枸那花?枸那花即俱那卫。”
“昏睡,狂躁,精神兴奋,智力下降我唯一知道的花有这个特征的莫不是夹竹桃?可是目的为何啊?!就算是针对陈兄,他一个八品小官,用不着让人如此大动干戈啊?”
“那如若是误伤呢?”
“那陈兄他们死得多冤啊!所以衣紫你是为此而哭?”崔少愆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我曾问过陈家府上的丫鬟,花香仅仅只是巧合而已,而这种符咒,平常百姓是接触不到的。唯一有渠道拿到此物者,非有权有势且有官职的人莫属。”
“陈兄说过乱世之下,他一无所有。宗族弟兄皆无。与官员间往来更是屈指可数,家中的妾又是商户人家,怎会有契机拿得此物呢?
不过,衣紫,你竟连这些都知晓,莫不是真的琴棋书画、左史右经都信手拈来?女子不能考取功名,倒是可惜你了。”
崔少愆不可思议的看着刘衣紫,瞬间感觉她自己就像个文盲一样,简直毫无建树,一无是处
“我本就是个巫医。我也曾问过陈家的丫鬟,商洛最近唯一一次远行是去相国寺求祈福带之时,至于随行之人,你也见过。正是顾家未出嫁的二姑娘。竹苑说起过,姑娘曾去顾家递过帖子的。”
刘衣紫仔细地盯着崔少愆的眼眸,想要看看她的好兄长,在听到这些话后会坐何反应。
“”
一言未发的崔少愆,眉头整个都拧巴了起来。来回踱步了良久,终是抬起了晶亮的眸子,双手冲着刘衣紫的肩膀,重重的拍了下去。
让如坠冰窟的刘衣紫全身都跟着一个瑟缩。
“衣紫,我曾问过你是否可以听音识弦与琴师共鸣?你可还记得?”
“记得,兄长这是何意?”摸不清崔少愆想些什么的刘衣紫,谨慎的反问着。
“不愧是上古时代的高级知识分子啊,有你在此事定成!衣紫,当真是缘分啊!”
“?”
崔少愆情绪激动的又拍了两下刘衣紫,神秘兮兮的凑到她耳边,一通言语。
“如此我们这招引蛇出洞岂不是妙哉?”
“此事可以一试。”
“衣紫,全指望你了,不过这个需要多久?”
“半个时辰足矣。”
“好,那我们就明日开张!”
崔少愆眨巴着大眼睛,崇拜的看着刘衣紫,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后,打算回去继续睡个回笼觉。没走两步远,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笑声。
“兄长当真是不拘小节,让衣紫忆起了兄长在大牢里曾沾湿衣袍的过往。”
“赶紧忘了!此事以后不准再说!我回去了。”
崔少愆恼羞成怒的拍了拍屁股后面粘上去的尘土,疾步离去了。只不过那涨红的脸庞,连她的耳朵根处都波及到了
刘衣紫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伸出右臂,揎起了袖子。
歪着头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个符咒,嘴角轻勾,浅浅地微笑了起来。
翌日晨,辰时四刻。
嘴巴馋到想要猎奇的食客们,又围到陈家糕点铺子前,看着还是没有开张的大门,七言八语的抱怨了起来:
“又不开张,也不盘店,天天看着一把铜锁,真是无趣得紧。”
“诶你别说,这锁看着像新换的啊。”
“听你如此一说,还真是啊!忽然有些馋浮元子了。”
“好想再尝尝栗子糕啊”
“明明枣糕比较好吃。”
“麻葛糕怎么没有人提!”
正当大家热烈的讨论着哪个糕点好吃时,两个丫鬟模样的人冲着人群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丫鬟,越过众人,拿着一根略微弯曲的蛇状铜制钥匙,对着同样是铜制兔子的锁轻轻一拧,随着兔耳的滑落,陈记铺子开张了。
“这不是莲幽么!莲舟也在啊!”
随着陈记门口排着的队伍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