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褴褛捉襟见肘衣不蔽体
到处都是难民,三三两两的难民们,以家庭为单位,以宗族为团体,拖家带口的行走在这短短三日的脚程内。
石静婉拉着陈让,紧紧的跟着前面的叔翁,一步都不敢落下。
终于!一道护城河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巍峨的城墙,带着庄严的氛围,肃穆的宣誓着,向众人昭告着这片领土的高不可攀。
不待近及细瞧,紧紧关闭着的城门击破了众人的幻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希望的破灭就在瞬间难民不得进城!
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南北各方位的难民们,只得抱着最后的幻想,扎根在了汴京城的百里之外。
爆竹声声中,忍受着饥饿和寒冷,听着耳畔边隐约传来的爆裂声,数日未进食的难民们,一路上的树皮、野果就如那僧多粥少里的几粒米,根本不足以充饥。饥饿难耐,哪怕是被尸体污染过的护城河水,也甘之如饴的狂饮着。
一处茂密的树林中,石静婉和陈让依偎在一起互相取着暖。
“竟是小除夕了,阿言可是八岁了?”石静婉远观着那遥不可及的城门,虚弱的问道。
“是。书中言,乱喝污水是会得疫病的,不能喝,静婉!或许除夕城门就大开了呢!”陈让摸了摸同样干裂到开了好几处口子的嘴唇,抓着石静婉的袖口认真的道,阻止她将水囊中的污水喝下去。
“好。”石静婉无力的应承着。
“静婉,我承诺你一定好好读书,考得那状元郎来迎娶你可好?到时候你就是状元夫人了,定会风光无限!”
陈让憧憬的看着那离他们不远处的城门方向,期盼着那紧闭的城门赶快打开,他要完成他的抱负,他要对静婉好。
然而
一日,两日,三日,四日,五日!
整整五天,城门还是没有打开。
城墙内外的风景,一处喧嚣,一处凄冷。关闭着的城门,犹如一道风水岭,无情的将同一处的百姓们,截断成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肚子里不断传来饥饿的声响。咕咕的声音在石静婉和陈让的肚子里不断地叫嚣着。
看着用水囊装满的,那满满的护城河水,里面仿佛有钩子一般,不断地勾引着她俩,将那污水一饮而尽。
石静婉狠狠地掐了下手臂,疼痛瞬间让她清醒了过来。忆及那坐在竹筐上的懵懂小娃,石静婉打算厚着脸皮,向救她们的叔翁借口余粮。
“哇”小孩的哭声尖锐的响起,一直不曾停歇。
怀抱孩童的中年男子,看着那哭泣且嗷嗷待哺的幼子,眸中晦暗难明。伸手拿出裤腿中那小巧的钩刀,朝着石静婉她们的方向,意义不明的看了过去。
石静婉脱力到走几步路就要歇一歇,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下,拿指甲用力了扣下了几缕树皮碎屑,放在嘴里努力的嚼着,离挑扁担的叔翁仅有两米远。
夜暗了下来。人心也沉淀了下来。
一个中年男子,借着月光,手中拿着一把小巧的勾刀,朝着记忆中的方位寻了过去。
看着隆起的衣物,狠了狠心,一刀扎了下去。
没有扎到皮肉的真实感,衣物下是空的!看着朦胧中矮身前行的身影,中年男子索性发了狠,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
不断地跑,不断地跑,不断地跑!
双方体力的极限拉锯战下;有着悬殊体力的巨大差距下;生死边缘惊心动魄的博弈下;谁先停下谁就死,谁先倒下亦是亡!
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影摔倒了下去!接着一个瘦小纤细的身影也跟着倒了下去!
陈让躲在树干后,瑟瑟的发着抖。
手中拿着的发钗上,有鲜血滴落了下来。趴倒在地的高大身影右腿上,一个深深的血窟窿也在不断地向外冒着血。
慌张的爬起来,陈让快步朝着石静婉的方向冲了过去。扶起她,朝着高大身影的反方向,朝着城门的方向,深一步浅一步的跑了过去。
冉冉升起的太阳,将光亮撒向了大地,阳光穿过了树林,将温暖带向了远方。
而此刻的汴京城大门,仍旧紧闭着
两个互相搀扶着的幼小身影,脱力的跌坐在地。
“与其被别人吃掉,还不如让阿言吃掉。”绝望中的石静婉,抬头看了看城门的方向,双眼无神的望向了天空。
闭着眼,一行清泪划过脸颊,石静婉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夺过了陈让手中的发钗,那支小娘送她的发钗,朝着自己的大腿处,狠狠地划了下去,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她的裙摆流了下来。
石静婉疼的眼泪汪汪的,倔强的看着陈靖言。示意他趁没有人追上来之前,生啃了她的皮肉。
陈让看着逐渐面无血色的石静婉,眼泪狂涌而出,全部都砸在了土地上。手忙脚乱的撕下了长裙的衣摆,疯了般的想要止住那鲜红的血液。
一切无果
“静婉,你还要做状元夫人呢,别睡,我们去城门口,现在就去,我们就在城门口等着,会开的,一定会开的!”
陈让看着疼晕过去的石静婉,擦干眼泪,拿下了挂在她腰间的水囊。
毫不犹豫的抓起水囊,陈让就着护城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