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翼飞说:“略略元帅,知府老爷,我还有个事情想请教你们。” 略略和知府便一齐望向毛翼飞,等他开口。 “能否借一步说话?”毛翼飞道。 “请跟我来。” 知府把略略和毛翼飞带到一间偏厅,说:“此处无人打扰,大元帅可以说了。” 毛翼飞说:“我想跟你们打听一个人。” 知府道:“谁?” “巫有德。” 知府面色踟蹰,略略却是展颜一笑。 毛翼飞瞅着略略,“你认识?” “嗨……怎么不认识,不就是‘巫痴’吗?” “巫痴?” “是呀。这小子以前曾经在我帐下管事,任执剑郎中一职,凡事爱较真,性极躁暴。大家都看他不惯,送了他一个‘巫痴’的外号,和‘无耻’谐音啊。” “呃……”毛翼飞咽下一口唾沫,感觉是武德帝给武馆送来了一个丧门星。 略略又说:“那时候行军打仗,有一个士兵偷摘了几个农民地里的红薯吃,被他捉住,也不经我同意,当即将人斩杀。过后,我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他却据理力争,坚持他的主张,说是不严肃军纪,队伍就没有战斗力。” 毛翼飞说:“这样的人不可共事啊。” 略略说:“怎么?您也跟他共事了?” 毛翼飞说:“皇上任命他为武馆的副馆长,说是辅佐我管理武馆。” “嘿嘿”,略略不以为然地一笑,“那小子也是命好,在军中虽然没有立下军功,却因机缘巧合,得到了皇上的垂青。” 毛翼飞问:“这又是为何呢?” 略略说:“有次皇上来我部视察,有个司职仪仗的冒失鬼无心打了个喷嚏,被巫有德当着皇上的面严加训斥,还用皮鞭抽了那小子一顿,皇上却因此看上了巫有德。” 毛翼飞道:“原来皇上喜欢酷吏式的人物呵。” 略略说:“皇上应该是看中了他的尽职尽责吧。反正之后呢,皇上就开始对巫有德加以栽培,先是把他抽调到禁军当统领,后来又升他为贴身侍卫的队长,再后来,好像是去地方府衙任职了。不想,如今又去了武馆。” 毛翼飞说:“看来,这小子就是皇上的心腹啊。” 略略首肯:“这是毫无疑问的啦。” 毛翼飞叹道:“武馆才送走了户部那帮瘟神,现在又进来一个阎王。” 知府和略略都在心里偷着乐。 略略说:“您也甭郁闷了,反正他在您手底下讨活干,万事由您做主。” 毛翼飞道:“人家可是带着使命来的,又是皇上心腹,我可不敢得罪。” 略略笑了笑,“依卑职之见,当今天下,没有您不敢得罪的人哦。” 知府也笑了,他对毛翼飞以前的光辉事迹早有耳闻,而且也见证了他剿灭气宗的狠辣手段。 “嗯嗯……谢谢你抬举。好吧,今天就到这了。我先把刘龙义带回去,改天请你们两位喝酒如何?” 知府说:“要得要得,大元帅看得起我,我就舍命陪君子啦。” 略略却说:“喝酒可以,不过呢,我的口味刁钻得很呀,非美酒不饮。” 毛翼飞斜了略略一眼,“就冲你这话,改明儿我准备好美酒,非要与你一醉方休。” 略略故意抖索着双腿告饶:“哎哟哟……我可不敢跟您一醉方休啊,要想跟您拼酒,得先准备好一副棺材才行咧。” 毛翼飞和知府一起大笑起来。 三人出了偏厅,回到大堂。 “刘龙义,走吧,你是我的人了。”毛翼飞对刘龙义道。 “是,大人,请您稍等。”刘龙义抱拳道。 然后走到知府跟前,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说:“属下在衙门这段时间,蒙大人您悉心栽培,日后定当报答。” 知府笑道:“不指望报答。只要你以后尽心尽力地辅佐大元帅,府衙的大门随时都向你敞开着,有空多回来看看!” “谢大人!”刘龙义起了身,眼角含泪。 接着,刘龙义又与同僚一一作别,与他们打好了工作移交,又收拾了一点私人物品,再跟毛翼飞出了府衙。 刘龙义站在门口,不舍地朝院子里张望。 毛翼飞拍拍刘龙义的肩膀道:“兄弟,你跟着我,不必担心前程。这里你可以随时回来,跟他们叙旧。” 两人上了马背,朝武馆的方向策马扬鞭。 到了武馆门口,把马交给卫兵,二人进了大门,上了长廊,立刻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比武场上,百多号人排成整齐的队列,都是俯卧撑的姿势。 巫有德在队伍里走动,伸脚踢了踢一个馆员的肚子。 “收腹!” 馆员稍微收缩了腹部,巫有德却还不满意,说道:“难怪皇上说你们是一帮乌合之众,连起码的武学基本功都不扎实!” 毛翼飞心说,这不是在贬低我么?这帮人是乌合之众,那劳资不就是乌合之众的首脑啊? 馆员争辩起来:“我已经做得十分规范了,您是否太过严苛呢?” “规范?”巫有德蹲了下来,伸展右臂,探到馆员的腹部,说:“这是什么?这里好像鼓个球?” 馆员不吭声了。 巫有德站起来,“一个个都养得跟猪一样,谈何素养?” 他又走到另一个馆员面前,猛地抬脚踹在馆员的屁股上,把他踹翻在地,并骂道:“死猪!你倒会偷懒!” 馆员只得重新撑好,在巫有德挑剔的目光中不断地调整姿势。 “嗯,这样行了。”巫有德宣布过关。 毛翼飞发现,阿六多就在角落里撑着,而巫有德正往那个方向走去。 阿六多的脑门上都是汗珠儿,衣裳尽湿,都贴在了身上。 小家伙还是挺努力呵。 巫有德走到阿六多面前,抬脚就把他踢翻了。 毛翼飞再也抑止不住,冲进了场地。 刘龙义急忙跟了上去。 “巫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