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摇头,“顾少的死被顾家隐瞒的死死的,怕影响股价,没有发丧,顾老太太那边也闭门谢客。”
周晏殊沉默好一会,沙哑的声音道:“最近你多注意下顾氏集团,有什么能帮忙的尽量帮。”
顾氏集团本就是顾沉岸的,就算他不在了,也不能被旁人觊觎了。
裴初:“顾少之前已经安排了专业的团队接受集团的管理,不过我会注意的。”
周晏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开口,侧头看向窗外天边乌压压的一片,心头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沉闷的喘不过气。
裴初知道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关切道:“周总,你也要保重身体。”
周晏殊回过神来,微微颔首,“我知道,你去忙吧。”
裴初微微欠身,转身离开病房。
周晏殊走回到病床旁边坐下,握住温竹瑶冰冷的小手,眉眸凝满担心。
等她醒过来,该怎么跟她说这一切?
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天色微亮,万籁俱静,病房里亮着橘色的灯光映忖着温竹瑶巴掌大的小脸。
周晏殊峻拔的身子憋屈的趴在床边打盹。
温竹瑶睁开眼睛,刚动了下手,他就醒了。
“瑶瑶……”周晏殊站起来俯身看着她,眸光温柔,“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竹瑶缓慢的眨了眨眼睛,下一秒手覆上自己的小腹,紧张不安的眼神看向他。
“宝宝没事,别担心。”周晏殊知道她在担心,连忙开口解释,让她放心。
温竹瑶松了一口气,下一秒想到什么,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周晏殊眼神里一闪即逝的落寞,伸手温柔的轻抚她的脸颊,“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很难过,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宝宝。答应我,不要激动,保持情绪稳定好吗?”
闻言,温竹瑶心头已经明白了一切,眼底的雾气凝结成珠一颗颗的滚落。
周晏殊耐心的擦拭掉她的泪水,温柔的声音哄道:“别哭了,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宝宝想想。”
温竹瑶侧过头,贝齿紧咬着绯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
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住。
没有顾沉岸,她早就死了,顾沉岸在她心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可是他死了,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周晏殊知道她心里难受,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将她轻轻抱起来,揽在怀里,不停的轻抚她的后背。
让她在自己的怀抱里尽情的哭一场吧。
天色大亮,许自清带着自己熬的粥过来,看到温竹瑶脸色苍白,心疼写满眼睛。
“你看看你们,周晏殊刚好,你这又倒下了,还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温竹瑶垂眸道歉:“对不起,妈妈。”
许自清一边把粥倒碗里,一边说:“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你自己,对不起你肚子里的孩子。”
温竹瑶低头不说话了。
“妈……”周晏殊叫了一声,然后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许自清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轻轻叹口气,将碗递给她,“吃点东西,再没胃口也要吃,你人要垮了,孩子就真没了。”
不是她吓唬温竹瑶,而是作为过来人,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
好在温竹瑶心里虽然难受,但还是乖乖接过碗,再没胃口也一勺一勺的逼着自己把一碗粥喝下肚。
许自清没有在病房逗留太久,让周晏殊照顾好自己的同时也要照顾好温竹瑶,拎着保温桶离开。
温竹瑶等许自清离开,这才抬头看向周晏殊,“我想……去看看他。”
周晏殊在床边坐下,神情凝重,“医生说你要卧床静养。”
言下之意是不想让她出院。
“我坐轮椅。”她伸出小手发誓,“我保证会控制好情绪,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控的。”
周晏殊沉默不言,但还是不想带她去。
温竹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求你了。”
周晏殊没有办法再狠心拒绝她,“那你要答应我,要保持冷静,不能太过悲痛。”
温竹瑶点头,“我保证。”
周晏殊起身去护士站借轮椅,又让眠眠备车。
温竹瑶全程脚没沾过地,周晏殊抱着她上车,下车就坐轮椅上。
顾沉岸的骨灰葬在顾家的祖坟最下面,崭新的墓碑上刻着他的名字,贴着他的照片,墓碑前还放着好些花束,有些已经枯萎了。
温竹瑶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像是在做梦,那般的不真实。
他那么妖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不都说祸害遗千年吗?
周晏殊将鲜花放在了墓碑前,大掌轻轻抚摸了下冰冷的墓碑,只说了两个字:“谢了。”
温竹瑶侧头看向站在旁边的眠眠,轻声道:“他是怎么死的?”
眠眠抬起的眼眸里满是水雾,吸了吸鼻子,低低的声音道:“他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药,送到医院的时候
他还有一丝气息,但是拒绝救治。”
温竹瑶眼底的泪水终究克制不住的往下掉,伸手抹去后说了一句:“你真傻。”
眠眠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