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魏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有传闻说，老皇帝虽然后宫三千，却人老心不老，曾试图将纳兰萱也纳入后宫，不过，纳兰萱在收到风声之后，果断嫁给了仁王。”
欧阳慈姑望向窗外，“我想纳兰萱一定以为自己可以逃出魔爪，借助仁王的力量改变自己的宿命。只可惜，她完全错了。”
魏安闻言，皱眉道：“老皇帝不是为了炼制长寿丹药，这才对纳兰一族下毒手的吗？”
“那只是借口罢了。”
欧阳慈姑摇了摇头，“天下九州人口无数，血脉世家多得很。拥有长寿血脉的，绝不止纳兰一族，可为什么老皇帝偏偏选中了他们？”
报复！
魏安咋舌道：“仁王护妻心切，为了纳兰萱而造反，必将势如水火。”
“哼，你真的这么想？”
欧阳慈姑听到仁王二字，眼神非常不屑，冷声道:“仁王带着一个‘仁’字，就注定他是一个软蛋，根本没那能力保护纳兰萱，所以纳兰萱必死无疑。”
魏安喝了口茶，沉吟道：“仁王固然敌不过老皇帝，却也不可能献出纳兰萱，所以，纳兰萱究竟是怎么死的，自杀？”
“差不多吧。”
欧阳慈姑叹了口气，“就在仁王决定造反的前一夜，纳兰萱突然不见了，只留下一封遗书。
她告诉仁王，造反的结果只有一个，仁王和纳兰一族全部要死，并且整个齐州乃至整个天下都将生灵涂炭。
她愿意牺牲自己，避免一场浩劫发生。
随后，纳兰萱独自一人离开了齐州，去到了神都，求见老皇帝。
纳兰萱告诉老皇帝，自己愿意献出一切帮助他炼制长寿丹药，只求他放过仁王以及纳兰一族。
老皇帝答应了，之后纳兰萱跳进了炼丹炉，消香玉损。”
魏安不禁动容，低沉道：“纳兰萱深明大义，可敬可佩。”
“深明大义这点，倒是无可指摘。”
欧阳慈姑对纳兰萱，似乎也有一种敬意。
“我想不明白，满朝文武大臣，就没有一个人能劝阻老皇帝吗？”
魏安很是疑惑。
欧阳慈姑连道：“当然有人尝试劝阻了。
当纳兰萱来到神都的时候，很多人便猜到了她的命运。
国子监院长孔钊，天下第一大儒，桃李满天下，率领三千学子跑到金銮殿前，长跪不起，但老皇帝根本没有理睬他们。
纳兰萱死后，孔钊愤然怒骂一声昏君，之后一头撞死在龙柱之上，血溅三尺，举世皆哀。
还有，负责炼丹的一品大丹师杨嗣恭，亲眼目睹纳兰萱跳进炼丹炉，他在丹药炼制完成之后，突然在众目睽睽下自断双臂，离开了皇宫。”
魏安心神震动，问道：“仁王呢？”
欧阳慈姑又是一声长叹，情绪复杂的说道：“消息传回齐州，仁王一夜白头。”
“……”
魏安沉默了片刻，沉吟道：“也就是说，仁王不会造反了。”
“造反又能如何？老皇帝虽然年事已高，但他仍然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在他面前，仁王毫无胜算。”
欧阳慈姑把一切都看得很透彻。
闻言，魏安感慨道：“牺牲一人，换来天下太平，功德无量。”
“天下太平？”
欧阳慈姑顿时笑了，“看来你对这个天下一点都不了解。
事实上，天下九州包括我们凉州，一直非常混乱。
各地灾祸连连，底层的无知百姓起义不断。
但他们根本不了解皇族的恐怖，不了解血脉世家究竟有多强大，起义的结果无非是杀几个狗官，然后被残酷的镇压下去，哪来的天下太平？”
魏安的确不了解。
他没有行走过天下九州，而且他入世的时间还不到三年，期间大多数时间都在帮派、宗门里安稳的苟着。
天下乱不乱，与他何干？
念及此处，魏安心神一动，问道：“这个消息迟早会传开，为什么你要提前分享给莪？”
欧阳慈姑闻言，双眸弯成了月牙形状，愉悦道：“嗯，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仁王虽然不会造反了，但他的怒火是令人敬畏的。”
魏安眉头一皱，心想仁王暴怒就暴怒，影响不到我呀。
等等……
魏安猛地抬起头，愕然道：“难道仁王他？”
“嗯，表现不错，总算开窍了。”
欧阳慈姑轻然一笑，“仁王一定恨死老皇帝了，你想想老皇帝最想要什么，当然是延年益寿呗。
那么，谁在帮老皇帝搞血脉禁术，凉王还有你盘天宗！
哼，仁王是干不过老皇帝，但他的怒火却会烧向凉王，烧向你盘天宗。”
魏安明白了，心头一阵腻味，越发想要离开盘天宗了。
二人分别。
两日后，二人再次在茶楼碰面。
这次欧阳慈姑带来了炼丹所需的药材，以及一个瓮。
打开那个瓮，里面有一只状若蝌蚪的蛊虫。
“这就是毁诺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