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妤才移开对视程慕的眸光，就听见他问出了原先的问题。
与之不同的是，这一次，程慕语气里显然多了些认真：“你，真的一点也生气吗？”
程慕的认真，让叶妤的心情复杂了起来。
“程慕，你在今年没有认识我之前，在你以往的二十多年人生里，都没有我的存在。”迟缓了一会儿，叶妤才说道：“你所经历的，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叶妤的回答，完完全全避开了他想听的任何一点，哪怕是说几句假话讨他开心的。
“叶妤，你太认真了，我想听的不是这样的。”程慕轻笑一声，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就不好奇……好奇我在哪里听过吗？”
叶妤古怪地看向他，程慕的话真的是一句比一句莫名其妙的。
“那……是在哪里？”
她没有多大的防备，就顺着程慕的话说下去，丝毫不知道已经中了程慕的计。
“就在中药池呀。”
程慕轻飘飘地嘴里说出这几个字，看着叶妤微愣的神情，他的眸光微闪，笑得带着几分邪气，又说：“你猜，谁是叫声的女主？”
叶妤听闻，一开始还没
有反应过来，直到思绪在记忆里定位。
她才恍然，自己又一次在程慕的问题里栽了跟头！程慕可不就是说那天在中药池里的事情，一次又一次拿出来提，没完没了了。
“不知道，我忘了……我有吗……”
她那天有没有叫……叶妤自己都记不清了。
好像有？好像并没有。
反正到了最后，她睡了过去是事实。
程慕故而一手勾起了叶妤耳边的碎发，又凑上一步，“有，当然有。不仅有，而且还很好听。”
“你——”叶妤冷哼了一声，想要反驳回去，最后翻了一个很不尽兴的白眼，干脆置之不理，装无所谓道：
“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嘴长在你身上，我也管不住了，反正我不记得了，也不知道！”
“叶妤，你叫的……”程慕的语气又轻又缓，仿佛透着高深莫测，继而说道：“很好听。”
叶妤紧咬牙关，起初是一言不发地听着程慕讲着没有分寸的话，双颊的颜色再一次渐渐泛红，直达耳根。
她深深呼吸着，没什么表示——最后，在程慕这一句看似温柔的询问之下，叶妤才彻底地装不下去了！
只听那人幽幽
地说：“今晚也像上次一样，叫给我一个人听，可不可以？”彻底地装不下去了。
“程慕！我不准你再说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接触，一点一点地互相吸引，床头灯昏黄的光线像是一条条导火索，暧昧一触即发。
叶妤烧红了一张脸着，把视线转移到别处。而程慕寸步不让地追着她的目光，直到将她逼到抬起眼皮看地。
怎么就从一个小小的问题，延伸到了一连串的问题呢？
叶妤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过程了。只记得，原先只是她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程慕，是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喜欢听女人情动的声音而已。
那一句话实在是太多余了！
她就是太多嘴了。不然也不会让程慕趁虚而入了。果然是好奇心害死人！
叶妤的初衷只是单纯地想知道，是不是都喜欢呢……那时在试衣间里，很不幸地碰上了宋修衍。宋修衍不让她走，还让她叫出声来。她一开始不肯，所以没有照作，那人就拿烟头吓她……
叶妤当时还不解，只觉得宋修衍为了折磨她，可真是不择手段。她吓得半死，才遂了他的意思乱叫了几声，想来恐怕是没
有一点情调。
现在，她见程慕的反应也算是明白了——轻吟，是在情动时给予对方最好的一个回应。
叶妤回想起过去的种种，不自觉中，脸色就加剧地发红。因此，也没有注意到程慕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
这女人的脸红扑扑的，看着倒是惹人可爱，只不过未免也红的太不正常了。
她似乎在想别的东西，眼神飘忽的，在他的床上，她究竟在想什么？
忽而想起叶妤此前的话，程慕有些挑刺儿的意味一般地问道：
“叶妤，你刚才问我说‘你是不是也喜欢听女人，叫那个吗’，对吗？
你为什么要用’也‘字。除了我，莫非还有别人让你叫过？”
还陷入在回忆当中的叶妤，被程慕这一句话，瞬间拉回现实。
叶妤听的不是很清楚，听进耳里的也就只有后半句，瞬间，脸色有些不自然，仿佛是有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被人当场抓包……
她慌神地发出一声：“啊？你说什么？”
“我说，除了我之外，你还叫给谁听过？”程慕一字一顿道。
有药效在身的他，时而昏沉时而亢奋而清醒。平日里敏锐的他，在此时就算反应
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但还是捕捉到叶妤的眼神变化，以及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叶妤的心里，肯定有事。
在现在箭在弦上的时刻了，她居然还能够分心去想，是人还是事？又是是有多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