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附庸程家多年的几个部下各有支持,于是乎,这场内斗愈演愈烈。
若不是现任当家的程明渊压着,怕是早就闹的上天了,人人都不敢怠慢程明渊,毕竟除了他的年纪和资历摆在那里,众人对他更多的是敬畏,只是这“畏”,好像多半大过于“敬”。
程慕见这番景象不以为意,他早就心知肚明,在他认知里,他这个利益当头的父亲之所以咬着他不放的原因之一,怕是不愿意轻易将他多年的心血和家业就这样在虎视眈眈之下,最后拱手让给别人。与此同时,程明渊又生怕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会孤立无援的。
程慕心中有一面明镜,其实他一直都知道除了这个之外,就没有别的缘由了。
关于程明渊当年是如何凭着自己的手腕一路杀出重围,坐上了当家人的位置,关于他的城府之深,心计之多,手腕之狠到底是到了什么样的程度?程慕并不知道,毕竟那时的他还年幼不知事。
在他眼里,他对程明渊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程明渊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而至于程明渊到底有多厉害,是什么能让他在商界上越
走越远,位居高位,程慕不知道,也没有想过了解。
程慕与程明渊之间关系是否亲近,别人不敢多加揣测。而众人能看出来的,就是这两年程明渊对程慕是越来越另眼相待了。程明渊一直都不是个喜欢一碗水端平的人,如今这明显的“另眼相待”,只是不知道这另眼相待的待遇——究竟会是赏识的心头好,还是心中刺了。反正大多人都摸不清猜不透,只能按兵不动,默默地观望风向。
此时,程慕慢条斯理地走到留给他的空座上,却不想,他刚坐下,旁边坐着一位肤色极白的年轻男人就遮捂住口,似真似假地咳了几声。
而后,年轻男人喝下半杯水,才稍稍缓了口气,缓缓地说:
“程少爷这一回来,带着的风尘味可有些重了。”
年轻男人一开口说话,声音听来很是低沉,语气里多多少少含着些别有用心,让人不难听出他的另有其意。
闻言,程慕那一张俊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地看向那年轻男人,那莫名之中又带了几分委屈。
程慕觉得自己无辜极了,不满道:“程若昭,我都没说你身上的药味重,你怎么反
倒来还来说我了?”
程慕口中喊着的这个叫程若昭的人,即是程明渊大哥家的儿子,程若昭从生下来就是个离不开药的,如今二十有七了。程慕和他没怎么来往,程若昭这人好不到哪里去,一张看似无害平静的俊白容颜下不知掩盖住了多少蛇蝎心肠。
按道理来算,程若昭在程家本来该是长子嫡孙,只不过在当年银他的父亲早逝,程明渊则顺理成章地抢了当家人的位置。
程明渊这当家人的一坐,就是坐了几十年。程若昭心气自然傲,不过纵然心中藏着心思,他也是个有耐性的,毕竟现如今在表面上,他依旧在程明渊的面前表现得恭敬有加,不过他们那一支隐隐有败落的趋势,当然也不乏一些有不满程明渊做法的附庸者的支持。
程若昭听了程慕的话,一双眸里依旧不温不火,并没有往下接,似乎也没有想再和程慕吵什么的意思。
只是神情淡然的程若昭,却有意又状似无意地往程明渊的方向看了一眼。在须臾之间,他又剧烈地咳了起来。
“晚到了没关系,来了就好。”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这才注意到,原
来坐在程明渊的一旁的,还有一个笑容妩媚的女人。
哦,这正是程明渊在程慕的生母去世之后,再续弦,娶进门做夫人的那位。这个女人其实实际年龄也有四十多岁了,只是保养得宜,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在名义上,她就是程明渊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已故的程煜少爷的母亲,程慕的后妈。她是程明渊在外面的女人,当年这个后妈进门时,程慕早就已经记事儿了,那年正当他的生母病逝不久,他爸就给他找了个后妈,还买一送一,顺带来了个程煜一起进家门。
程慕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你在和我说话?”
程慕说完,看了眼后妈程夫人。
他的唇角微扬,对程夫人轻轻一笑,只是这抹笑意怎么看都并非尊敬的,显而易见只有轻视和怠慢。
一时之间,程夫人的神情微微有了转变,只是见到程慕对她微笑,还有顾及到众人都在场……她想,她和程慕本就陌生,既然陌生那就是不了解了,可能程慕也不是刻意说这话的,仅仅只是自己误解了这个继子的意思罢了。
程夫人也不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人,于是,
她开始了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是呀,真是好些年没见……”了。
程夫人的话还没有说话,却让程慕抢了去:“抱歉啊,忘了你哪位,好像我和你也没有很熟吧?”
“你……”
确实是因为非常陌生,程夫人甚至是真的没想到程慕是真的不给她留半分的情面,顿时之间,她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住口,没大没小的!给你母亲道歉。”这话,是程明渊说的。
“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