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装的香药方子都不尽相同,随着节气各有改变,但都有安神助眠的功效。桃华一指点,苏老夫人便拿了绣桂花的那一只递给丫鬟:”这一只挂到我帐子里去,其余的都收好了,这可是要用一年的。”
丫鬟忙接了,打开里头的纸封,便有淡淡香气飘出来。苏夫人正抱着蒋柏华逗弄,闻了这味道便笑道:”怎么闻着这里头还有果香味儿?这般好闻,你也不送我一个。”
苏老夫人闻言便笑骂道:”人家上门拜寿,你竟硬要起东西来,也不知羞。这里头都是药,就跟那安神香似的,你好端端的要这些个做什么。”
是药三分毒。香料虽不是药,却也不是用起来就能无所忌讳的。苏老夫人听过见过的多,很知道有些因为用错了香坏了胎的事例,因此家里无事是不得用香的。苏夫人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是随口说说,为着博苏老夫人一笑罢了。
桃华便笑道:”老夫人说的正是这个道理。药补不如食补,所以我今儿带了新茶来。”
苏老夫人眯眼看那茶罐上的图案:”又是什么好东西了?这花倒像柚子花的模样。”
桃华拍手笑道:”到底老夫人经过见过的多,虽不中亦不远矣。这个东西跟柚子花还真是相似,药名叫做福寿草的,一般都叫玳玳花。”将玳玳花的功效说了一遍。
苏老夫人就是个脾胃不调,苏夫人则因无孕之事免不了有些有抑郁,这玳玳花茶开胃疏肝,可不正对了她们婆媳的症?苏老夫人立时便道:”将这茶拿出一罐来,今儿席上就用这个,也叫客人都尝尝。”
客人都尝了,可不就等于替这新茶来了个广而告之?桃华便起身笑道:”多谢老夫人替我作脸,这么着,我今天又能出一回风头了。”
苏老夫人笑道:”你这猴儿又打坏主意。不看在你孝敬的心虔,每回有新玩艺都先送来,才不给你做这脸面。”桃华借着苏家推销新货的意思,苏老夫人怎么看不出来?只是桃华送来的东西全都是她和苏夫人用得着的,那不宜她们用的东西绝不会送来,并不是为了赚钱就不管不顾。
且这些东西每次用了效果都甚好,譬如那芦荟药油。苏老夫人体弱怕热,又不敢多用冰,太阳穴上擦了那药油便觉得头都轻快许多,味道又好,故而也乐得替她宣传。
众人说着话,后头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先来的便是县丞家的女眷,后头主簿也到了。这些虽然品级低也是官家,且是县令的左右手,蒋家二房不过有个秀才功名,不能相比。桃华便带了燕华和柏哥儿渐渐退出来,让了地方让她们与苏老夫人说笑。
苏夫人心里明白,叫落梅引了他们去园子里走动。玉簪开得满枝雪白,临着一弯碧水,色香两全。水边一个亭子,里头已经设下了茶点,专供女眷们休憩。
柏哥儿好动,园子里又再没生人,他便撒起欢来。桃华和燕华在亭子里坐了,他便绕着亭子跑,累得薄荷桔梗两个跟了他,寸步不敢离。
落梅与另一个落英同是苏夫人贴身大丫鬟,苏夫人一刻离不得的。桃华坐下无事,便催她回去伺候。落梅也不与她客气,屈膝笑道:”姑娘体恤,婢子就先回去了。”留下一个小丫鬟叫小橘的在亭子下边听吩咐,自己先回厅堂里去了。
这会儿亭子里只有萱草在旁,蒋燕华才吁了口气道:”来了这许多人,总觉得有些紧张……”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珠花,有些羡慕地道,”主簿家那个姑娘,戴的那根珠钗真是好看。”
主簿家姓李,今日带了个女孩儿来,年纪十五六岁,腰身柳条一般,脸蛋儿瓜子一般,穿着银红衣裙,说起来话来都娇怯怯软绵绵的。乌黑的发髻上插一根钗子,钗头一颗粉色湖珠衬着粉脸,倒显得格外出色些。
蒋燕华在旁边瞧着,觉得这李家姑娘生得并不算顶好,只是肌肤白嫩些。若论眉眼精致,她自认不输李姑娘,然而人家衣裳精致,首饰贵重,就原有七分姿色也变了十分;而她只戴这么一对儿珠花,身上衣裳也不如人家鲜亮,便逊色许多了。
桃华只笑了一下,没有接话。李家那个姑娘,一举一动的不像个正经教养出来的,便是南方姑娘本就娇软些,也不能看人的时候还半垂个眼皮。说难听一点儿,竟是有些姨娘做派。
姨娘这东西,蒋家二房是没有的。然而南边读书人风雅,喜欢那红袖添香,有点身份的身边没妾也有个侍奉笔墨的丫鬟。桃华十岁之前,蒋锡还带着她出过门,最远到过南京。雨花台上,钟山脚下,多是携了一家子赏花看酒的,这样的人也见过几个。
蒋锡对这些个不大在意,可是桃华并不是真正□□岁的小孩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正妻的作派,跟妾那是断不相同的。就是正经教养的女孩子,虽然出入都要帏帽遮面不见生人,可也不是教你不拿正眼看人。李家那姑娘,可真不像个正经样子。
等客人到得差不多,有几户乡绅人家也到了,蒋家放进去也差不多的时候,落梅过来请她们过去。桃华起身,嘱咐了蒋燕华一句:”父亲虽然不是白身,但官家的人,咱们搭不上,敬而远之就行了。”
这辈子没看见过,上辈子难道没读过小说看过电视剧的?她大学毕业在外地找了工作,上班的时候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