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确来说既惊喜又愤怒,那是一种难以言喻又极其复杂的情绪。 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可她又忍不住想要表达些什么。 脑子还未做出反应,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夺过陆景衍手中的电话,放在耳侧。 “妈,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陆安安,早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儿!那.....你的神智......” 突然听到林若兮的声音,还是那种颤抖不已的声音,墨清欢心里的愧疚更是泛滥成灾,以至她语无伦次。 “兮......兮兮,妈不是故意隐瞒的。” “是,我的确早就恢复了神智,这也多亏了兮兮的千年人参,如果没有它,我现在恐怕还是一个糊涂虫。” “当初,我本想告诉你们这件事,可我无意中得知你就是阿星,是那个让阿衍苦苦找寻十几年的小女孩,也是阿衍的妻子,我突然就改了主意。” “且不说,你本就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姑娘,也不说阿衍对你的万千情愫,单单你是浅月的女儿,我已经打心眼里认定你这个儿媳妇了。” “最近,我从阿御那里得知,你们到现在都还处于分房睡的状态,我实在是焦虑,这一焦虑就有些急功近利,兮兮,妈真的很抱歉......” 一股脑说了这么多,墨清欢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换气的间隙,脑子还在极速运作,努力组织着语言。 听着电话里急促的喘气声,林若兮的心口像塞着一团棉花,上不去又下不来,堵的她异常难受。 墨清欢这一次的确是做错了,可换位思考一下,她大概也只是搞不清状况,想撮合她跟陆景衍。 扪心自问,墨清欢一直都是以百分之二百的诚心对待她,她不能因为一件事,就否定一切。 思及此,林若兮心里的火气奇迹般地消失无踪: “妈,你不要自责,我身体已无大碍,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住院这件事,我并不怪妈,刚才我的确有些生气,但我生气的是你明明恢复了神智,却一直跟我们演戏。你可知道?因为‘鸠占鹊巢’的事情,我简直寝食难安,每次见到妈,都愧疚不已,每次话到嘴边,又生生忍住......如今得知,妈已经恢复神智,我本应该开心的,可我竟觉得有些委屈......” 说到这里,林若兮小声哽咽起来,也不知道是乐极生悲的哭泣,还是噩梦惊醒的后遗症。 陆景衍见状,伸手把他的小丫头揽进怀里,一低头又看到小丫头的衣服上残留的斑斑血迹,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轻轻拍着林若兮的背。 对着电话耐心道:“妈,阿星都不怪你,我更没资格怪你,刚才我态度不太好,你不要放在心上,待会医生还要过来检查,电话我就先挂了。” “好好好,检查要紧,你们先忙,晚点我就过去看阿星。” “嗯,好。” 陆景衍挂了电话,拿起纸巾,温柔的抹去小丫头脸上的泪水。 他的眼里涌动万种柔情,他不想他的宝贝总是把委屈吞进肚里。 “傻丫头,你真的不生妈的气?” 林若兮抬眸,定定的凝望了几秒,点了点头。 “阿衍,我承认刚开始我的确生气,可现在我也真的不生气了。” “妈能够恢复正常,本来是天大的好事,最后却因为我的原因,搞得大家都不愉快,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傻!我的阿星太善良了,善良到令人发指,我好心疼她。” 小丫头如此宽容大度,陆景衍是真的心疼。 “哼!令人发指可不是这么用的,没想到,我们盛京最优秀的男人也会乱用成语。” 林若兮撇了撇嘴,哈哈大笑起来。 陆景衍伸出食指在她额头弹了一下,失笑道:“如果能让我的阿星开心,哪怕把所有的成语都用错,我也很乐意。” “哼!不理你啦!就会花言巧语!” 林若兮欲推开陆景衍,却被他抱得更紧。 莫不是肚子里的蛔虫,她想做什么人家都能提前察觉,林若兮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番。 窝在陆景衍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享受这熟悉又甜蜜的独处时光。 可梦里的画面总是悄无声息的闪现,她的心顿时一片混乱。 百般思虑之后,林若兮还是说了出来—— “阿衍,我昨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你替我挡了枪,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我面前闭上双眼,任凭我怎么呼唤,都唤不醒你,我好害怕啊!好害怕这个梦是某种预兆,好害怕我会给亲近的人带来灾难,好害怕......唔唔...” 突如其来的一个吻,直接把林若兮的话堵在口中。 炙热的唇仿佛一团火焰,欲将她一并燃烧。 林若兮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连推拒的动作都不曾有。 她甚至忘了自己根本没有刷牙,也未曾漱口...... 只是遵从本心,沉沦在这个缠绵悱恻、缱绻旖旎的亲吻里。 咚咚咚,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一下子惊醒了沉醉不知归处的林若兮。 她慌忙推开了陆景衍,伸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水渍,又替陆景衍擦了擦。 满脸娇羞的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示意他过去开门。 陆景衍无奈笑了笑,抬手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气定神闲地按下了床头按钮。 “嘀”的一声。 病房门缓缓打开,门外的医生走了进来。 “陆先生,我来给陆太太做个检查。” “嗯。” 陆景衍淡淡的应了一声,起身退开几步,给医生让出了位置。 医生给林若兮做了一系列检查,完了之后,他表情凝重的看着他们两个。 “虽然身体的痛感已经消失,但急性肠炎留下的后遗症还需要妥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