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那合与郝廷玉骑着马,按之前那一位传令兵所讲的位置去找萧珪。结果他们在半路上刚好遇到了萧珪与严文胜、裴蒙等人。 二人上前施礼下拜打过了招呼,萧珪问他们所来何事? 乌那合说道:“萧元帅,我之前答应过你的。只要我们打败了尔微特勒,我就把我们之间的恩怨告诉你。” 萧珪淡然一笑,说道:“回头再说吧,我现在正有要事在身。” “什么事?” 萧珪说道:“哥舒道元刚刚活捉了尔微特勒,我正要赶过去看一看。” 乌那合瞪大了眼睛,“他在哪里?!” 萧珪凝视着乌那合,沉默了片刻,说道:“乌那合,你现在不能动他。” 乌那合用力的咬了咬牙根,“我知道……” 萧珪说道:“不出所料的话,莫贺达干率领的大军已朝于阗而来。更大的危机马上就要降临,我们要抓紧时间做好应战的准备。” 乌那合说道:“没关系。既然能够打败不可一世的尔微特勒,我们照样也能把莫贺达干给收拾了!” 萧珪皱了皱眉,“这完全是两码事。不瞒你们说,这一次面对尔微特勒,我们就已经赢得非常侥幸了。下一次再面对莫贺达干,我估计,我们就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 乌那合也皱起了眉头来,“要是连你都失去了信心,这一仗,我们还怎么打?” 萧珪说道:“别担心,我自有办法去应对莫贺达干。但前提是,尔微特勒完好无损。” 乌那合眨巴着眼睛,“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萧珪淡然一笑,说道:“乌那合,你能明白那就最好。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出现什么误会与隔阂。” 乌那合咧嘴一笑,“萧元帅,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尔微特勒的事情,就按你说的办。要报仇,我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话说回来,我其实更想凭借我自己的本事,去找他报仇。” 萧珪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乌那合说道:“萧元帅,拓羯兄弟们正在打扫战场,我得过去看着他们,免得那帮混蛋又要打起架来。郝廷玉你留下,不必跟来了。” 说罢乌那合就施了一礼,骑上他的大黑马走了。 严文胜有点好奇,“小螃蟹,乌那合为何要将你留下?” 郝廷玉说道:“他大概是想托我之口,将他与尔微特勒之间的恩怨,说给先生听。来的路上,他已经告诉我了。” 严文胜撇了撇嘴,“这家伙的话,你也信?” 郝廷玉说道:“此事牵涉到了乌那合已故的母亲,我想,他应该不会撒谎。” 萧珪挥了一下马鞭,“走,我们边走边说。” 众人骑马朝军堡走去。郝廷玉把乌那合告诉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严文胜说道:“如果乌那合说的都是真话,那么他和突骑施人还真是有着彻骨的仇恨。” 郝廷玉说道:“是啊,他的部族被突骑施所灭,家人也都惨死在了突骑施人的手中。” 严文胜说道:“那么之前在拨换城的时候,乌那合为什么能和托利大设与莫贺达干等人,打得火热呢?在当时看来,他们可是一点都不像仇人。” 郝廷玉微微一愣,“这么一说,确实是有一点奇怪……” 裴蒙说道:“突骑施汗国与我们大唐,是不一样的。” “哪处不一样?”二人问道。 裴蒙说道:“突骑施汗国能够得已 建立,就是因为苏禄可汗不断的征服各个草原部族,然后再将他们整合在一起。这样的征服,一般是以武力为主。在草原人看来,这就像是勇士之间的决斗,无论输赢都很少有人会去记仇。于是草原上经常出现这样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甲杀了乙,然后甲收养乙的幼子做为自己的养子或者奴隶。那个幼子长大以后非但不会去报杀父之仇,还会把杀父仇人视为自己真正的父亲。” 郝廷玉顿时惊讶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严文胜说道:“在中原,这样的事情当然是不可接受的。但是草原上的游牧人,对男女交合之事一向随意。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从生下来直到死去,都是‘只识其母、不识其父’。所以,阿蒙所说的这种事情发生在突骑施汗国,一点都不奇怪。” 郝廷玉眨了眨眼睛,说道:“如此说来,游牧人对母亲的感情,会更深一些?” 裴蒙说道:“一般来说,是这样的。” 郝廷玉说道:“我这样猜想的话,不知道对不对:当年苏禄可汗征服了乌那合的部族并杀了他的父亲,还霸占了乌那合的母亲,并将乌那合本人收养为义子。乌那合从此在突骑施汗国长大,并因为可汗义子的这样一层身份,他在汗国结交了许多人,其中就包括托利大设和莫贺达干。后来苏禄可汗又生下了尔微特勒。等到尔微特勒长大一点以后,却因为某种原因杀死了乌那合的母亲。乌那合对他母亲很有感情,却又无法为他母亲报仇。他因此才会远走突骑施汗国,开始在西域各地闯荡。” 严文胜赞叹起来,“啧 啧,小螃蟹很聪明嘛!按你的说法便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乌那合与托利、莫贺达干等人都有交情,但又非常的憎恨尔微特勒了。” 裴蒙也点头,“有道理。” 郝廷玉问道:“先生,你怎么看?” 萧珪淡然一笑,“该说的话都已经被你们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 萧珪说道:“无论真相如何,这都是乌那合的隐私。除非他愿意主动的告诉我们,否则,我们不要过多打听,更加不要四处宣扬。” 众人一同答道:“知道了,先生。” 聊着聊着,大家走到了军堡,哥舒道元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