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利正在思量犹豫的时候,他的心腹侍卫进来通报,说抓到了一名拨换城的奸细。 乌那合心中一亮,想到了他与萧珪之间的约定,把手一挥大喇喇的嚷道:“我与大设正在商量重大军机,这等琐事何须禀报,赶紧退下!” 侍卫愣了一愣,试探的问道:“那就,砍了?” 乌那合不耐烦的摆着手,“砍吧,砍吧,赶紧出去!” “慢着!” 托利低喝了一声,略为不满的瞪了乌那合一眼,说道:“把那个奸细,带进来。” 侍卫应了命,连忙出去带人了。 乌那合干笑两声挠了挠头,说道:“报歉了,托利兄弟。我不应该在你的帅帐里,随便发号施令。” 托利皱了皱眉,说道:“你我兄弟一场,这种小事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或许我们,可以从那个奸细口中,问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你说呢?” “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连连点头的乌那合,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的笑意,拿起酒杯说道:“托利兄弟,你真是大人大量——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喝下这杯酒,侍卫把绑得像个棕子一样的裴蒙,给拖了进来扔在了地上。 乌那合低头看了裴蒙两眼,当即笑道:“呵,熟人!” 托利问道:“你认识他?” “认识,太认识了!”乌那合笑道,“他叫裴蒙,是萧珪的心腹。他以前曾经做过我的俘虏,萧珪花了大价钱才把他赎回去。没想到,他今天又成了俘虏——托利兄弟,你说他是不是做俘虏,做上瘾了?” 托利和帅帐里的突骑施人,全都哈哈的大笑起来。 乌那合上前两步将裴蒙从地上拖了起来,抓着他的衣襟喝问道:“裴蒙,快说,你的主人派你来做甚?” 裴蒙喘了两口粗气,说了两个字,“传话。” “传什么话?” 裴蒙说道:“我家主人,想与安西都护府取得联络。希望你们能够,放我们的信使离开你们的重围去往龟兹。” 托利微微一怔,拍了拍乌那合示意他将裴蒙放下,然后自己走上前来问道:“萧珪,为什么要联络安西都护府?” 裴蒙说道:“我家主人想要催促都护府的人,尽快将他从拨换城里解救出去。” 乌那合顿时哈哈的大笑起来,“托利兄弟,你听到没有?萧珪顶不住了,他们熬不下去了!” 托利不解的皱了皱眉,“拨换城早晚都要被我攻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吗?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乌那合说道:“托利兄弟,你有所不知。那个萧珪已经和唐朝的咸宜公主定了婚,他们的成亲的日子就快要到了,他现在必须要尽快回到洛阳去。万一萧珪误了婚期没能及时赶回,那就相当于撕毁婚约、抛弃公主。如此一来,他们的皇帝定会颜面无光、勃然大怒!” 裴蒙连忙帮腔说道:“没错,我家主人的婚期一定不能耽误,否则谁都吃罪不起!” 托利冷笑了一声,“要吃罪,那是你们的事情。唐朝的皇帝,可治不了我们的罪。” 裴蒙说道:“如果真的激怒了大唐的圣人,对突骑施不会有什么好处。托利大设,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你们的可汗,会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托利有点愠恼的瞪着裴蒙,却没有出言反驳。 因为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虽然突骑施兵强马壮、称雄西域。但直到目前为止,他们连大唐的安西与北庭两个都护府都未能摆平。而这两个都护府,仅仅是大唐力量的冰山之一角。万一真把大唐逼急了,发起狠心大举前来征伐,突骑施的麻烦可就大了。 ——这个祸,托利可惹不起! 眼看气氛变得尴尬与紧张,乌那合说道:“托利兄弟,我们没有必要和一个俘虏争长论短。我倒觉得,这个俘虏来得正是时候。” “什么意思?”托利问道。 乌那合将托利拉到一旁避开了裴蒙,小声说道:“安西派来的那个使节,不是软硬不吃,拒绝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吗?那好,我们让萧珪去说服他!” 托利皱起了眉头,“能行吗?” “应该行。”乌那合说道,“刚刚我已经说过了,萧珪与公主的婚期不容耽搁。误了他的终身大事是小,激怒了唐朝的皇帝才是最大的麻烦。安西都护府的人,也惹不起这样的祸!” 托利沉思了片刻,点点头,“似乎,有点道理……” 乌那合趁热打铁,“萧珪怕我们,我们拿安西使节没办法,但是安西使节却又惧怕萧珪这一位钦差大臣。用中原人的话讲,这就叫天生万物,一物降一物。托利兄弟,你信我一回。就让萧珪去说服那个安西使节,准能行!” 托利说道:“你的意思是,让那个使臣进城去和萧珪见面?” 乌那合再道:“当然了。反正我们的兵马团团包围在这里,他们谁都跑不掉!” 托利想了一想,点头,“ 好,我就信你一回去——但如果他们仍旧不肯答应我的条件,我可就要率军攻城了!” 乌那合两手一拍,“这是当然!” 托利摆了一下手,“你去跟他们讲——另外,你和那个使节一起进城去,其他人全都扣押在我这里。你要帮我盯着萧珪和使节,别让他们再耍花样!” 乌那合咧嘴一笑,“交给我吧!” 片刻后,来瑱与乌那合各自骑着一匹马,离开了突骑施的军营,朝拨换城走去。 来瑱对于臭名昭著的“西域之狐”可没有什么好感,一路上片言不发,看都未曾多看他一眼。 乌那合也不在意,只是不急不忙的跟在他后面。 二人来到了拨换城的城下,城头上的唐军将士全都拉满了弓弩,对着他们。 来瑱对城上的唐军通报了姓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