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面露一丝惊愕之色,“你这是何意?” 萧珪道:“我说了,我想为这些视死如生的将士,尽一份心。” 邓通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珪淡然一笑,“不为什么。我乐意。” 王志刚在一旁频频示意,叫邓通赶紧收下信票。 邓通一皱眉,“这钱,我不能收!” “为什么?”萧珪问道。 邓通说道:“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让我那些阵亡的弟兄,平白欠下,来路不明的人情!” 萧珪呵呵一笑,说道:“什么时候,花钱也变得这么难了?” 严文胜说道:“邓都尉,我家先生可不是什么滥好人,他也不图你们什么。他只是敬重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雄,为此,他想要为其尽上自己的一份心力。仅此而已,你不要胡思乱想,顾虑重重!” 王志刚也连忙说道:“都尉,萧先生自愿捐款抚恤阵亡将士,乃是义举,都尉何不成人之美?再说了,尽管弟兄们已经节衣缩食好几年,但也还有许多烈士之家未能得到照顾。他们现在,迫切需要这些钱啊!” 萧珪说道:“邓都尉,你那些阵亡的弟兄,不会欠下什么来路不明的人情。相反,我只是在偿还,我欠他们的人情。” “此话怎讲?”邓通和王志刚异口同声的问道。 萧珪说道:“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在边疆提着脑袋玩命,哪有大唐的安稳与繁荣?百姓如何过活,商人如何赚钱?——我既是一名享受了和平与安稳的大唐百姓,也是一个在繁荣世界里赚了大钱的商人。这便是我,在你们那里欠下的人情。还有,这笔钱如果不花在你们这里,迟早也要被我拿到别的地方去挥霍。现在我就只问一句,要,还是不要?” 邓通皱眉凝视着萧珪,沉默了片刻,双手朝前一伸,弯腰低头,“多谢……” 萧珪微然一笑,将两张信票放到了他的手上 。 严文胜和王志刚都吁了一口气,面露笑容。 “好,我该走了。” 说罢,萧珪就朝外走去。严文胜连忙跟了上来。 郝廷玉等人,都已经准备妥当,在雕楼下面的院子里等着了。一阵骑卒也已集结完毕,准备护送萧珪等人离开这里。 萧珪与严文胜刚刚走到楼下,军堡的楼上,突然响起了一记高亢雄浑的号角之声。 萧珪抬头一看,四楼的窗边有一个人正在吹号。看样子,应该就是邓通。 站在萧珪等人身边的骑卒们,立刻发出大喊:“全体集结!” 与此同时,军堡里的所有兵卒全部闻号而动,以极快的速度朝雕楼这边集结过来。 郝廷玉等人有一点惊讶,纷纷议论起来—— “莫非是敌袭?” “不会吧?” “大唐与吐蕃已经停战,应该不会有敌人,打到这里来吧?” “谁知道呢!” 大约五六百名将士,以极快的速度在雕楼的下方,排列成了一个十分严整的步骑方阵。 严文胜有点惊讶,小声道:“分散在各处的五百多人,集结如此之快。结阵之后,竟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萧珪说道:“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郝廷玉感慨道:“原来,这就是我们大唐的边军。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军队!” 片刻后,邓通和王志刚从楼上走了下来。 邓通再次披上了他的铠甲与战袍,头戴兜鍪腰悬长刀。仍像当初萧珪等人在县衙里第一次到的那样,他紧绷着脸不苟言笑,甚至还有一点凶恶。 王志刚点起一队兵卒,奔向了那个不起眼的小木屋。 邓通走到萧珪面前,抱拳施了一礼,“我代他们,谢谢你。并叫他们,出来和你道一个别。” 萧珪微然一笑,“好。” 虎牙有点不解,小声的问站在她旁边的严文胜,“严大,他说的那个他们,是谁呀?” 严文胜拿手捂着嘴,在她耳边小声道:“活死人。” 虎牙吓了一弹,“这这、这里闹鬼?!” 严文胜煞有介事的瞪了她一眼,“小心说话!” 虎牙咝咝的吸了两口凉气,“不会是真的吧?” 严文胜重重的“咝”了一声,因为红绸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腰肉。 片刻后,王志刚带着那一队兵卒回来了。 萧珪等人看到,他们每个人都抱着一些灵牌。随后,这些灵牌被分发到了站在前排的兵卒手中。 他们把灵牌放在自己的胸前,每个人的神情,都是分外的凝重与庄严。 邓通走到队伍方阵的前面,大 吼了一声,“致敬!” 除了那些手捧灵牌的人,所有的兵卒同时抱拳一拜。 衣甲嚯嚯,气冲斗牛! 萧珪凝视着他们,叉手而拜,还了一礼。 王志刚走到萧珪身边,抱拳一拜,“先生,请登车,我送你们走。” “多谢。” 萧珪等人陆续登上了几辆,临时从外面租来的马车。王志刚带着三十名骑卒,随行护卫。 虎牙上车的时候看着那些军士,对红绸说道:“红绸,一会儿把严文胜再揍一顿。哪有什么鬼,他就知道吓唬我!” 红绸点头,催她赶紧上车。 虎牙却道:“你有没有感觉,他们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红绸扭头看着那些军士,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车马一行,慢慢的开出了平戎军堡。 直到走了许远,萧珪回头看去,那些军堡里的汉子们也仍旧结成方阵,保持施礼的姿势未变。 萧珪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可是没过片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与他同车的严文胜,对他说了一件事情,“先生,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好,我本不该扰了你的兴致。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又不得不趁早提醒你一下。” 萧珪骂咧道:“拐弯抹角婆婆妈妈,有事不会直说吗?” 严文胜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