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妃说道,“表面看来,那件事情引起的风波暂时已经停歇了。但是圣人的心里,却多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袁思艺想了一想,说道:“难道圣人是在担心,倘若下旨赐婚,便会有强行逼婚之嫌?” “难道不是吗?”武惠妃说道,“杨玉环当众发下的那个毒誓,说什么宁愿孤独终老、宁愿横死当场、宁愿堕入阿鼻地狱,也绝不嫁给寿王。现在早已传得人尽皆知,就连圣人都听说了。此情此景,你叫圣人如何下旨赐婚?落在旁人眼中,那不就是倚仗皇权,强行逼婚吗?你叫天下人,如何看待圣人?” “娘娘所言极是,奴婢真是见识浅薄,该打!”袁思艺立刻就给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又道:“话说回来,寿王殿下可是堂堂的天簧贵胄,长得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出身名门的漂亮姑娘,眼巴巴的盼着嫁给寿王殿下。娘娘何不给殿下另择良配许下婚事?想必成亲之后,寿王殿下也就不会再对那个杨玉环,念念不忘了。” “你以为本宫不想吗?”武惠妃有点郁闷的皱了皱眉,说道:“但无奈寿王是对杨玉环动了真心,几度声称,非杨玉环不娶。就因此事,我们母子二人都没少争吵。甚至本宫都已被他气到吐血,他也仍是不肯回头!” “哎!”袁思艺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这可真是冤孽啊!” 武惠妃又好气又好笑,“你一个阉人,哪会懂得男女之事,休要在此胡说八道!” 袁思艺非常的尴尬,连忙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称是。 这时,武惠妃又问道:“范子和虽然死了,但是孟津漕帮还在。他们,有什么动作吗?” “回娘娘,有的。”袁思艺 连忙凑近了一些,小声道:“前些日子洛水工地上的民夫骚乱,就是孟津漕帮的人暗中怂恿。这应该是过年之前,范子和与孟津漕帮早已定下的计策。如今范子和虽然已经死了,但孟津漕帮却不知情,仍旧执行了这一计划。” 武惠妃寻思了片刻,冷冷的笑道:“那些江湖草莽也就只能干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了。” 袁思艺忙道:“娘娘,奴婢倒是觉得,他们干的这些事情,倒是帮了我们一些忙。” “此话怎讲?”武惠妃问道。 袁思艺说道:“当初范子和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就是为了打压萧珪在元宝商会的威信。眼下元宝商会遭遇的麻烦和损失越大,萧珪的威信就会丧失越多。奴婢知道,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将洛水民夫的怒火,转嫁到元宝商会,好歹也要打砸他们几家店铺。 有道是法不责众,那些民夫闹将起来,就连金吾卫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萧珪又有什么本事制止得住?一但局面完全失控,商会内部人心不服,萧珪的这个大东家,恐怕也就做到头了。这是已经死去的范子和,希望看到的。不也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吗?” “我看,没这么容易。”武惠妃淡然道,“金吾卫对付不了那些民夫,是因为投鼠忌器,有太多双眼睛盯着他们。萧珪执掌下的重阳阁,却是那些地痞流氓和闾里侠少们的天生克星。本宫担保,只要他们敢去元宝商会的店铺闹事,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袁思艺微微一怔,忙道:“那奴婢要不要,去提醒他们一声?” “糊涂!”武惠妃轻斥了一声,说道:“本宫早已吩咐过了,宫外的这些事情早已与我无关。你还去管它作甚?” “是是,奴婢糊涂,一时忘了……”袁思艺连忙 说道:“但是娘娘,奴婢就怕宫外之事暴露,萧珪再顺藤摸瓜,查出一些对我们不利的证据。他又轻易可以见到圣人。倘若他悄悄的,在圣人面前说了娘娘什么坏话……” 武惠妃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萧珪既有这样的能耐,也有这样的动机……袁思艺,你赶紧去安排一下。务必,要做得干净一些!” 袁思艺心领神会,叉手一拜,“奴婢明白!” 次日上午辰时都已过了,奔波忙碌了好几天的萧珪,还在睡着懒觉。原本该是非常安静的重阳阁里,突然涌进了一帮子人。 正在一楼大厅里四 处打扫的侍女们,还以为破天荒的一大早就来了生意,连忙上前招呼。那些人却说不是前来饮茶,而是来拜年的。 说罢,他们就抬了好些个用彩绸装点的箱笼进来,里面全是装着各种各样的礼物。 侍女们连忙上到三楼,前去通知苏幻云。 苏幻云下来一看,原来是登封马帮的少帮主赵韫极和各路江湖同道,一同来给萧珪拜年了。 苏幻云连忙把他们请到了二楼的茶室里歇息饮茶,然后亲自到了四楼来,叫萧珪起床。 不料萧珪睡得死沉死沉,任凭苏幻云如何敲门叫喊,他就是不肯搭理。 苏幻云心生一计,在门外说道:“萧郎,你若再不开门,我就让虎牙来叫你了。” “醒了,我醒了!”萧珪立刻喊道,“等着,我马上来开门!” 苏幻云暗笑不已。 片刻后,萧珪穿好了衣服,扯着哈欠拉开了门。 苏幻云说道:“十二路江湖同道,都来给你拜年了,正在二楼候着。” 萧珪眨了眨眼睛,问道:“赵韫极来了吗?” “来了。” “邢百川或者邢人凤呢?” “他们没来。”苏幻云道,“孟津漕帮派了一个管事的首领过来,说是邢帮主年前就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去了江南,至今未归。少帮主则是仍在养伤,不便出行。” 萧珪笑了一笑,“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不敢来见我。” “萧郎,这些人怎么安排?”苏幻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