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和从王元宝的房间里逃了出来,满心仓皇惴惴不安。此刻他感觉,整个萧家的庄院里,都弥漫着一股十分压抑的气息,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本能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他立刻朝庄院外面走去,刚好的门口遇到了他的姐姐范小琪。 被王元宝接到了身边来一起生活以后,范小琪仍旧保留着以前勤劳节俭的生活习惯,从来没有半点富家阔太太的不良习气。此刻她就刚刚从院外折了一篮子蔬菜回来,见到范子和慌慌张张的大步走来,便问道:“子和,你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我、我……”范子和吞吐了几声,说道:“我在房里闷了半天,感觉有点头晕,我出去走一走,透透气。” 说罢,范子和逃跑一样的从他姐姐身边溜走了。范小琪目送范子和走远,满副惊愕与不解。 片刻后,范子和走到了轩辕里小村庄的村口,跨过了那条老木桥。他自己也不知道目的地何在,只想着离萧家庄院越远越好。 在河堤上走了没多远,范子和远远的看到了王平安。他拿着一副他自制的竹木弓箭,在对着一颗大柳树练习射箭。严文胜正懒散的躺在王平安身边不远处的一个枯草堆上,旁边还有一个红衣女子,正拿着一个羊皮酒袋,仰起头来对嘴豪饮。 刚刚在船上被萧珪灌了两回大醉的范子和,看到那个女人饮酒的豪迈奔放之态,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严文胜,曾经是个杀人如麻的江湖魔头,是萧珪的心腹。 他还知道,那个饮酒豪迈不拘小节的红衣女子,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重阳阁女剑客,一点都不比严文胜差。 “萧珪手下,尽是一些魔头、怪物!”范子和低声的骂咧起来,“这一对魔头,好像还在谈情说爱,就在平安的身边!” 范子和原本是想过去,与他的外甥王平安亲近亲近。但是看到严文胜二人,他就没来由的感觉一阵胆寒。但王平安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在他二人身边玩得很是开心。 范子和果断的转过身来,沿着河堤朝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红绸早就看到远处的范子和。她努了一下嘴对严文胜示意,然后说道:“要不要过去盯着他?” “盯他作甚?”严文胜躺着没动,懒洋洋的说道,“莫非还怕他寻死么?” 红绸将酒袋子挪到了严文胜的面部上方。 严文胜默契又听话的张开了大嘴,一串儿酒水从羊皮袋子里面流了出来,精准的落在了他的嘴里。 随后,红绸自己也饮了一大口,问道:“先生是要,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么?” “这不是我们该问的。”严文胜说道,“先生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想多了反而伤脑筋。” “有道理。”红绸又把酒袋子挪了过来,“张嘴,最后一口了。” 严文胜说道:“最后一口 ,你喝吧!” “你喝。” “我说你喝,就你喝。”严文胜摆出了一家之主的威风,义正辞严的说道,“我是你男人,你得听我的话。知道吗?” 红绸貌似很听话的微然一笑还点了点头,手中的羊皮袋子立刻倒转过来,酒水淋了严文胜一脸。 严文胜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躺着没动,伸出舌头舔得啧啧作响,“好酒,好酒!” 满心烦躁的范子和,迎着在沧浪河堤上漫无目标的一阵胡乱暴走。没多久,他来到了一个布满了大小石头的河滩边。 他连忙走到了河边,弯腰身捧起河水浇到自己的脸上,一阵搓洗。 冰冷的河水刺得他直吸凉气、浑身哆嗦。但是,烦躁不安的心情似乎也有所缓和。 他如释重负的长吁了一口气,一翻身,无力的躺在了河滩之上,满目空洞的看着天空。 过了一阵。 “小心别着凉。”范子和的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范子和被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来回头一看,竟然是张果老! 他正手执一根抚尘,盘膝坐在离范子和不远处的一颗大石上面,仿佛是在打座修炼。 “老、老神仙!”范子和十分惊讶,“你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 “老道,都已经在这里坐了两个时辰了。”张果老说道。 范子和更加惊讶,“那我来的时候,怎的没有见到老神仙?” 张果老扬了一下手中的抚尘,笑眯眯的说道:“因为你心念杂乱,视而未见。” “我、我……”范子和嗫嚅了两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感觉,张果老早已看穿了自己的一切心思。在这们老神仙面前,自己就像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婴儿,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隐藏得住。 “范施主。”张果老突然说道,“你好糊涂啊!” 这句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范子和早已紧张之极的内心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连忙走到张果老的面前,双膝一跪磕在石头上砰然作响,苦苦哀求道:“老神仙,求求你救一救我,替我指点迷津吧?” “什么迷?什么津?”张果老笑眯眯的说道,“老道可听不懂。” “我求求你了,老神仙!”范子和近似号哭的大喊起来,并且磕头,把脑袋也磕得砰砰作响。 “范施主。” “弟子在!弟子在!” 张果老看着他,说道:“贫道看你一脸死气魂魄都已不齐,早已是个该死之人。但你居然还能活着,就该懂得珍惜。” “什、什么?!”范子和大惊失色。 张果老斜着眼睛看着他,说道:“你可真糊涂。” 范子和惊恐万状的部道:“老神仙,何出此言?” “你说呢?”张果老反问道。 “弟、弟子不知,究竟错在哪里?”范子和胆战心惊的问道。 张果老呵呵一笑,扬了一下拂尘,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