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是不想干了!” 高力士悄悄的轻叹了一声,未敢接话。 说来也的确是有些离谱,萧嵩与韩休,堂堂的两位宰相,居然在今日的大朝会之上,因为意见相佐,当着满朝三百多位朝臣,相互指责跳脚大骂。演变到后来越发不可收拾,武将出身的萧嵩还挥起老拳要揍韩休。 高力士记得很清楚,自己进宫几十年来,这种事情还真是头回遇到。也难怪皇帝下朝之后,会如此暴怒。 片刻后,李隆基的火气消下了一些。对着遍地的狼籍挥了一下手,高力士连忙唤来几个宫女宦官,收拾干净。 这时,外面有宦官来报,说萧相公求见。 李隆基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竟然还敢来见朕?” 高力士小声道:“兴许是来请罪的呢?” “朕不想听他请罪。”李隆基忿忿的道,“朕不想见到他!” “陛下,消消气。”高力士小声道,“臣工失礼,圣人大度,这不就高下立判了么?” 李隆基闷吁了一口气,“叫他进来吧!” 片刻后,萧嵩仓仓皇皇的扑跪在了皇帝的龙案之前,大声痛哭道:“陛下,老臣失仪,老臣该死!老臣有负陛下重托,老臣不配为人臣子啊!肯请陛下,赐老臣一死!” 李隆基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给高力士递了个眼色。 高力士连忙走过去扶住萧嵩,说道 :“萧相公不必如此,圣人请你起来说话。” “老臣无颜起身,无颜面对圣人啊……”萧嵩哭得十分大声,也十分伤心。 好在高力士身强体壮,用了几分蛮力,好歹是将萧嵩从地上拉了起来。 萧嵩垂着头不敢去看皇帝,只顾低头抹泪。 李隆基这时才说了话,“萧相公言重了,何以及死?” “那是圣人仁德。”萧嵩道,“今日之中事老臣下朝之后细细想来,确实老臣太过愚蠢,太过出格了。虽百死亦难赎其罪。还请圣人对老臣施以重罚,否则无以正朝纲,明法纪。” 李隆基摇了摇头,“那朕岂不是,连自己一起罚?” 萧嵩“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连忙道:“这都是老臣一人之过,圣人何错?” 李隆基说道:“按我朝成例,朝臣举荐的臣子犯了错,举荐者要一同受罚。你是朕亲自任命的统领百僚、总揽朝政的宰相。朕罚你,难道不该连自己一起罚吗?” 萧嵩连忙道:“那就请陛下先罢免了老臣的官职,再治臣之罪!” 李隆基说道:“萧相公今日,确有一些失当之处。但也不至于罢相那般严重。萧相公不如自去御史台,领罚几月俸禄就是了。” “不不!”萧嵩连忙说道:“陛下,这还是将老臣罢相吧!老臣实在无颜再居于朝堂之上统领百僚、总揽朝政了。” 李隆基又皱了皱眉,说道:“萧相公,虽然今日之事你做得有些欠妥。但这年些来你的宰相一直都做得不错,朕对你还是很满意的。” 萧嵩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陛下,老臣已经位极人臣,但自知才不配位,不是一个好宰相。全赖陛下仁德宽厚,才一直没有嫌弃和罢免老臣。老臣现在若不主动辞相,直到有朝一日陛下当真嫌弃老臣,满朝臣工也都怨恨老臣的时候,老臣恐怕就只剩粉身碎骨这一条路了。” 高力士闻言都脸色微变,心想萧嵩可真敢说啊! 李隆基皱着眉头轻吁了一口气,难得老狐狸,也会坦荡磊落说出这等肺腑之言! 这时,座下的萧嵩磕起了头来,不停的说:“肯请陛下,罢去老臣宰相之位。” 李隆基连忙叫高力士再次将他扶起,说道:“萧相公,宰相之位非同小可,你要容朕三思。不如你先回去歇息,等朕有了决断,自会派人通 知于你。” 萧嵩不好再说什么,施了礼,退了出去。 李隆基轻吁了一口气,问高力士:“朕若依了萧嵩准他退出相位,如何?” 高力士十分小心的说道:“萧嵩犯错之后自请退相,朝野上下无话可说。” “那韩休呢?”李隆基问道。 高力士颇觉为难的皱了皱眉,小声道:“厚此薄彼,恐惹他人非议。” 李隆基闷吁了一口气,一巴掌拍在了书案上,“那就将他二人,一同罢相!” 高力士的神色恍然一变,但立刻收敛了回去,叉手施了一礼,“圣人英明。” 李隆基寻思了片刻,说道:“他二人罢相之后,谁可接任?” 任命宰相这么大的事情,谁敢接话? 高力士叉手拜着,一言不发。 李隆基也没有去逼他,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朕头一个就想到了张九龄。去年他母亲去世,辞官归家去丁母忧。现在朝廷即将失去两位宰相,值此非常时期,朕打算对张九龄夺情起复,让他重新拜相总揽朝政。力士,你觉得如何?” 高力士十分小心的说道:“张九龄以前曾经登过相位,名声政绩皆是斐然。值此非常时期,他若能复出重新拜相,当是无可争议之合适人选。” 李隆基又问道:“那还有一人,用谁好呢?” 高力士连忙把腰弯得低低的,小声道:“任命宰相乃天子之权,奴婢不敢置喙。” 李隆基轻吁了一口,未再继续逼问高力士,只是喃喃的道:“另一位宰相,恐怕不好选哪!” 这时,门子宦官又来通报,说玉真公主殿下前来求见。 李隆基顿时苦笑了一声,“国事乱作一团麻,家事眼看也要缠上心头。多半是朕的那个宝贝女儿,又在闹别扭了!” 高力士说道:“陛下忧思至此,不如就让老奴出去,婉请公主殿下改日再来?” “不必了。玉真难得进宫一趟,去备酒宴,朕要与她共用午膳。”李隆基说道,“另外,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