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文章与贺兰进明,一同大惊失色! 房内灯光昏暗,二人乍一眼只看到破窗而入之人,穿着一身反射灯光的盔甲,必是一名军人。 待那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近前,惊魂难定的岳文章惊叫了一声,“薛嵩?” “嗡”的一声响,利刃划破虚空,薛嵩手中的横刀架在了贺兰进明的脖子上。 “侍御史贺兰进明,你被捕了!” 利刃加身的贺兰进明立刻满脸刷白直吸凉气,浑身都发起了抖来。 岳文章惊慌倒退了两步,强作镇定的壮起胆子,声音颤抖的说道:“薛、薛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钦差大臣如此无礼!” “薛某今天,抓的就是这个贪赃枉法的钦差大臣!”薛嵩一伸手探入贺兰进明怀中,将岳文章刚刚给他的两份店铺契书抓了出来,扬在手中“看,人赃俱获!” 岳文章吓得浑身一哆嗦,大声叫道:“薛嵩,你一介平民……” “你见过穿盔甲的平民吗?”薛嵩打断了他的话,大声怒吼道,“来人哪!” 一队甲兵,立刻踢开了星月楼的大门闯了进来。踩着木板楼梯发出“嘭嘭嘭”的沉重脚步之声。 军队的人,可就不是不良人这一类官差所能比拟了。不良人再嚣张,也轻易不敢到星月楼这种地方来撒野。因为能在平康坊开起这种大店子的人,多半都有官场背景。不良人本就受聘于官府,绝对不敢犯了忌讳。 军人却只知道军令如山,挡我者死。别说是一个星月楼,就是接到命令要去抄宰相的家,那也是虎虎生风毫不忌讳。 这些军人一冲进来,星月楼里顿时乱作了一团,女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衣衫不整的客人仓皇奔逃。 一队甲兵约有十余人,全都冲进了薛嵩所在的房间里来,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稍稍有所冷静的贺兰进明回过神来,见到眼前这般情景,心里也算是明白了一大半。 他伸手轻轻推了一推架在脖间的横刀,说道:“不用拿刀架着了,我跟你们走。” “算你识相。”薛嵩手腕一抖,将横刀插进了刀鞘里。 岳文章惊叫道:“贺兰御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兰进明轻叹了一声,低着头说道:“军队都出动了,还能是什么事?” 岳文章瞪大了眼睛,愕然无语。 薛嵩挥了一下手,“带走!” 兵卒们倒是没有捆绑贺兰进明,只是将他前后左右的团团围住,给带走了。 岳文章趁机想要夺门而逃,薛嵩 一闪身拦在了他的面前。 岳文章慌忙后退了几步,指着薛嵩喊道:“你、你……想要干什么?” “行贿也是犯罪。莫非,你就想要这么走了?”薛嵩冷笑了一声,反手将门给关上了。 “那你将我一并押走就是。”岳文章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再度后退了几步,说道:“如此这般,莫、莫非,你想滥用私刑?” “真聪明,被你猜对了!” 薛嵩左手握右手,然后右手握左手,将指关节摁得如同点燃的鞭炮一般劈叭作响。 “你家薛公子,忍你很久了!” “啊——” 岳文章发出的这一声惊魂惨叫,引得星月楼里的姑娘们,又发出一片如同唱合般的尖叫之声。 刚刚押着贺兰进明走下楼的兵卒们,纷纷停步,仰头朝楼上看了去。 然后,楼上发出了一阵极富节奏感的大响,“嘭嘭嘭、嘭嘭嘭”。 那些兵卒们各自相视而笑,说道:“大半夜的,谁在打鼓呢?” “我听着,有点像是《秦王破阵乐》的鼓点。” “胡说,明明是《兰陵入阵曲》。” “你们懂个屁,那是教坊曲牌《清平乐》的鼓点调子!” 片刻后,鼓声停了。 门被拉开,薛嵩像提着一条麻袋那样,把岳文章从房里拎了出来,对楼下喊道:“你们全都错了,这是你家薛公子新创的曲牌调子!” 有军士问道:“薛公子,你老人家新创的曲牌,叫什么名字啊?” “《打小人》!” 众军士都笑了起来,贺兰进明的眼角直抽搐,把头压得更低了。 这时,一名军士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声道:“薛公子,刚刚从屋顶上跑了一个!” 薛嵩恍然一怔,光顾着抓捕贺兰进明和教训岳文章,竟然忘了还有一个何明远! “你们快去追!” “是!” 两名军士上了楼来,把奄奄一息、快要被打成了猪头的岳文章扛了起来,架到了楼下。 薛嵩一挥手,“先把这两人带走!” 众军士们押着这两个人往外走去,衣甲哗哗作响,吓得星月楼里的所有人全都大气也不敢喘。 出了星月楼,众军士把贺兰进明和岳文章各自塞进了一辆马车里,立刻就走。 薛嵩骑着马,走在马车的旁边。 贺兰进明连喘了几口粗气之后稍稍安定下来,对外面的薛嵩问道:“薛公子,你替谁做事?” 薛嵩冷笑了一声,高声道:“大唐律法!” 贺兰进明说道:“据我所知,你虽是一位将门虎子,但未 得军职只是一介白身,并无带兵用兵之权。” “你把我们这些人,全都调查得很是清楚嘛!”薛嵩懒洋洋的道,“没错,薛某确实只是一介白身。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成为钦差大臣的卫队长。” 贺兰进明恍然一惊,“我就是御史台,派往长安巡视的钦差大臣!” 薛嵩呵呵直笑,懒得回他的话了。 贺兰进明双眉紧皱的飞快寻思了一阵,突然浑身一软,瘫坐了下来。 “完了……”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薛嵩一行人押着两名人犯,来到了皇城太极宫的朱雀门前。守备城门的士兵打开大门。薛嵩等人进了宫门走了片刻,在一个衙门面前停住了。 贺兰进明下了车抬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