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名门大姓,仍旧洋洋得意,自命不凡。逢人报出自家的郡望,人们便也对他们肃然起敬、礼让三分。在我看来,这样的门第观念真是陈滥腐朽,愚蠢透顶!” 王元宝呵呵直笑,“萧公子的眼界,果然超凡不群啊!” 萧珪不由得笑了一笑,心想我的思想毕竟比你们先进一千多年。大唐的门第观念在我看来,的确就是落后又愚蠢的封建糟粕。 “其实,我也早就觉得,萧公子与众不同。”王元宝指了指墙上的那些字画,“至少,和这些人大不相同。” 萧珪淡然一笑,“萧某虽然一无功名二无官职,但也不屑与这等忘恩负义的小人为伍。” 王元宝微微一怔,“萧公子,这其中既有当代名仕,也有子才诗人,还有县令府君,甚至州官刺史。你这一篙子,可是打翻了一船人哪!” 萧珪呵呵一笑,将自己做的那一面折扇打了开来,随手摇了摇,说道:“恕我直言。挂在墙上的这些东西,全是垃圾。” 王元宝盯着萧珪扇面上的那个“闲”字,表情十分愕然。 萧珪面带微笑看着王元宝,“王公,找我有什么事?” “哦……”王元宝回过神来,连忙赔了一笑,“王某失礼了,萧公子快请入座。” “王公请。” 二人入座后,王元宝叫仆人给萧珪上了一杯解暑的凉茶,自己却用了一个超大的瓷杯,一口气喝下许多的凉水。 喝完之后,王元宝自嘲的笑了笑,“我总是口渴,每天都喝许多的水。用惯了这种大杯。萧公子莫要笑话。” 萧珪不由得皱了皱眉,“王公可曾尿多尿频,还时常眼睛模糊视物不清,或有头晕目炫之感?” 王元宝微微一怔,“萧公子怎会知道?” 萧珪说道:“我曾见过,与王公同样症状的人。这是一种病。” 王元宝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请来许多名医看过了,药也吃了不少,却不见好转。” 萧珪没有答话,只在心中说道:这是典型的糖尿病症状。 王家的饮食习惯过于奢侈,尤其偏爱高热高油高蛋白的肉食。再看王元宝这个体型,他八九不离十都有“三高”。有三高的人再患上糖尿症,那就再也正常不过了。这种病别说是在大唐时代,就是在医学发达的现代,也无法完全根治,只能进行调养。 这时,王元宝说道:“萧公子果然见识广博多才多艺,竟然一眼就能瞧出,王某身患重病。” 萧珪说道:“只要调养得当,这也算不得什么重病。” 王元宝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萧公子不必劝解于我。生死有命,王某倒是挺看得开。” 萧珪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言。毕竟自己不是专业的医生,胡说八道误导了他或是吓坏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事。 王元宝轻叹了一声,说道:“我只是担心,待我死后,我家中的妻儿老小,都会糟殃倒霉。” 萧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怎么可能呢?” “很有可能。”王元宝点了点头,不像是在开玩笑,挺认真的说道:“有句老话,叫做树大招风。你在任何行业做到了顶尖,都会遭来无数的嫉恨。” 萧珪点了点头,“这个,我认同。” 王元宝说道:“王某经商多年,好不容易攒下了一点家业。不知从何时开始,被人冠之以‘京城首富’的名号。在外人看来,这个名号真是威风又响亮。但在我王某人看来,这真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哪!” 萧珪没有插话,期待着他的下文。 王元宝继续说道:“萧公子你也见识到了,我的长子王明德,是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迂腐书生。我的次子王明浩已经被他母亲给惯坏了,是一个胡作非为的败家子。我那个夫人,性情泼辣自以为是,便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只爱惹是生非的主。只待我死后,这三个人轻而易举的就能败光家业。如果没有家破人亡断了乡火,便也是祖上积德的万幸之事了。” 萧珪不由得皱了皱眉,“王公何以如此悲观?” 王元宝摇头笑了一笑,说道:“王某经商一生阅人无数,不说慧眼如炬,自己家里的几个人,还是能够看得清楚的。” 萧珪沉默不语,心想王元宝能够经商如此成功,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至少,他也是该有识人之能。否则他早就在商场的诸多骗局当中,翻船了。 王元宝说道:“我另外还有几个庶出的子女,因为我那个彪悍而善妒的妻子,他们早早的搬了出去独立自 主了,现在与本家的关系也越来越生疏。思来想去,便也只有帅灵韵,值得让我晚年依靠,并在将来托负大事。” 萧珪说道:“所以王公,才会想要给帅灵韵招婿入赘?” 王元宝点了点头,“是的。” 萧珪说道:“但是尊夫人与令郎,似乎不大支持你这样的做法。” “哎!”王元宝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道:“一家人,不同心啊!” 萧珪笑了一笑,说道:“关键是,尊夫人与令郎并未妄自菲薄。他们觉得自己很能干,足以撑起王家。” “我知道。”王元宝苦笑了一声,说道:“前番我蒙圣人召见去了洛阳面君,他们也跟着去了。去了以后就没再回来,留在洛阳赶走了帅灵韵。他们就是想要向我证明他们很能干,就算没有帅灵韵,他们也能把洛阳王记经营良好。” 萧珪不由得笑了,真是人不知自丑,马不嫌脸长。 “但现在事实却是,洛阳王记已经快要被他们,败光毁完了。”王元宝说道,“上次我写信过去给我夫人,问她何时回长安?她却回信骂我,叫我少管闲事。萧公子你说好不好笑,王记的事情对于我王元宝来说,居然成了管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