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锈到了洛阳,心里多少有些郁闷。想到那位手持鸡毛掸子的彪悍公主老婆,他都不想回家。 于是薛锈去了北市,钻进一家生意颇好的胡姬酒肆,要了一些酒菜,先在这里耗着。 酒肆里很热闹,大多数的人都挺开怀。原本薛锈以为,这样的环境会让自己的心情有所好转,但只要想到此行差事办砸,薛锈的心情就越发萧瑟,感觉特别的寂寞而无趣。 于是,他一杯接一杯的举杯独饮。 正当薛锈喝得半醺的时候,他的身边来了一个人,惊讶的问道:“这不是,薛驸马么?” 薛锈扭头一看,是一名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在他跟打招呼,看着似乎颇为眼熟。 青年男子看到薛锈这副表情,估计他是不记得自己了,于是连忙参了一礼,说道:“在下张博济,河南府司录参军。数日前曾与薛驸马,在河南府衙见过几次。” 薛锈顿时恍然大悟,想起来了。之前自己为了找到李适之,多次去往河南府衙,和张博济打过几次照面。印象中,此人倒是挺热情的。 薛锈连忙起身还了一礼,说道:“原来是张司录,请恕薛某眼拙,失礼了。” “岂敢,岂敢。”张博济拱着手,笑呵呵的说道,“张某一介微末小吏,堂突上前搅扰了薛驸马的酒兴,还请恕罪。” 薛锈呵呵直笑,说道:“薛某一人独酌,正觉无趣。张司录若有兴趣,不妨与我拼桌共饮?” 张博济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忙道:“薛驸马如此抬爱,张某岂敢不从?” “张司录,请坐。” “薛驸马先请!” 薛锈喝着了这么久的闷酒,感觉正缺一名酒友。于是张博济刚一坐下,他就立刻唤来了胡姬,新添了许多的酒菜,大有与之共谋一醉的架式。 在京城的权贵圈子与官场之内,大方好客又喜欢交友的驸马薛锈,多少有点名气。张博济偶然遇到了他,自然是有讨好巴结之意。 见到薛锈对待自己如此热情,张博济受宠若惊之余,更是不遗余力的来向薛锈劝酒。 没过几时,原本就独自喝到了半醉的薛锈,就更是晕乎乎了,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有点打结。 张博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薛驸马,今日怎会独自一人,来了北市喝闷酒呢?” 原本暂时忘却了一时苦闷的薛锈,顿时叹了一声,“哎,别提了!” “薛驸马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张博济颇为关切的问道,“不知可有,张某能为薛驸马效力一二的地方?” “这个麻烦……”薛锈呵呵的苦笑,直摆手,“你可能帮不了我。” 张博济更加好奇,“薛驸马,不妨说来听一听?” 原本薛锈就是一个耿直忠厚之人,没有太多的心机。现在多喝了一点酒,嘴也就不那么牢实了。他呵呵笑道:“倘若是公主殿下想要揍我,你敢出手阻拦吗?” “呃,这个……”张博济摸了摸下巴,连忙举起一杯酒来,“薛驸马,我敬你。” 喝醉了的薛锈都不觉得尴尬了,哈哈的笑着又与张博济共饮了一杯。 已被勾起了好奇之心的张博济,眼见薛锈喝醉了口不择言,便试探的问了一句,“不知薛驸马,是因何事惹得公主不快呢?不妨说来听听,或许在下能为薛驸马谋划一二呢?” 这话,还刚好说到了薛锈的心中郁结之处。他叹了一声,说道:“真说起来,还都是她惹出来的事,却总让我来遭罪!” 张博济更加好奇了,连忙问道:“究竟是何事?” 薛锈轮着一双醉意朦的眼睛,喃喃的道:“你听说过,萧珪这个名字么?” “听说过。”张博济连忙说道,“据说,我们大尹前不久消失的那几天,就是为了萧珪的事情前去奔波了。这人,似乎不简单哪?” “当然不简单了。”薛锈又叹息了一声,说道,“我这次,就是被公主逼着,专程去请他的。” 张博济挺惊讶,“公主想要请他作甚?” 薛锈醉薰薰的摆了摆手,“不是公主,是太子要找萧珪。只是公主在太子妃面前夸下了海口,却叫我去跑腿办差。” 张博济非常惊讶,眼睛都瞪大了,“太子?” 薛锈听到他这一记高腔不由得怔了一怔,仿佛是回过了一点神来,连忙举起了酒杯,说道:“来,我们继续满饮此杯。” 张博济见薛锈起了一点警惕之心,便也不敢再问,连忙举杯相迎,“薛驸马请!” 此后,二人也没再继续提起这一话题。 过了一阵,薛锈起身回家,但步履蹒跚走不太稳。张博济连忙雇来一辆马车将薛锈扛了进去,然后自己牵着薛锈的马,送他回了家。 唐昌公主在家里苦等薛锈的消息,却见他喝到大醉被人送了回来,真是满肚子火气。若不是碍着还有外人在场,她当场就要发飙。 打发了张博济之 后,唐昌公主叫仆人把薛锈弄进了房里,好歹给他灌了一碗醒酒汤进去。 折腾了一阵,薛锈的酒醒了不少。 唐昌公主便来问道:“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薛锈闷着个头,不作声。 唐昌公主已经不难猜到,他多半是将差事给办砸了,于是恨恨的骂道:“你就知道饮酒!” 薛锈仍是不作声,任由她骂。反正自己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回家就是要挨骂的。 “你怎么还与张博济,喝到一起去了?”唐昌公主没好气的喝问道。 这倒是让薛锈心里醒了个神,想起了自己席间失语的事情。于是他扭头看向唐昌公主,“张博济怎么了?” “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唐昌公主问道。 薛锈轮了轮眼珠子,“河南府司录参军,李适之的属下。之前我去河南府找李适之的时候,与他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