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珪连忙把耿振武叫了过来,与他如实说了。 耿振武也吃了一惊,连忙道:“我立刻带几个兄弟过去,接管赌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把东西藏进去!” “多谢耿帅!”萧珪说道,“要不要先与田明府汇报?” “来不及了,我立刻出发!”耿振武道,“萧先生,替我回报田明府就是!” 说罢,耿振武转身就跑,跑得飞快。 萧珪也立刻折返了回去,将事情告诉了田茂才。 田茂才听了也是有些吃惊,说道:“没想到杨洄那个黄毛小儿,心思竟然如此歹毒!真要被他搜出了铠甲弩机,那便是聚众谋反的铁案。到时不光是萧先生与小赫连死路一条,本县也要担上一个渎职失察的重罪,后果不堪设想!” 萧珪道:“所以我估计,杨洄是顺水推舟,故意被你们灌醉。他自己也想在县衙这边多作逗留。目的,就是想要带着谋反的证据一起,回到河南府衙。到那时候,谁也无法再行翻案。” 田茂才“嘶”的吸了一口凉气,“倒是小看他了!” “我们,确实不应该小看于他。”萧珪道,“别的不说,一两个月前,他还只是一介布衣。现在,他就已经官居四品。虽然是一介闲官,那也是当朝四品大员,通贵以上。如此看来,就算他自己没有什么本事,他背后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 “在理,在理!”田茂才有些紧张了起来,小声道:“那萧先生估计,是什么人在背后帮他?那人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能让一介布衣,倾刻间平步青云,官拜四品大员?” “这不好说。”萧珪道,“我只知道,杨洄的母亲是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堂妹。他父亲杨慎交虽然已经过世了,但曾经也是圣人的朋友。杨洄应该是门荫入仕。但刚一入仕就是四品大员起步,也是罕见。想必提拔他的人,十分的不简单。” 田茂才点了点头,都有点不敢说话了。 皇亲国戚,岂是一个小小县令能够招惹得起? 萧珪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说道:“田明府你放心,我与杨洄的恩怨,不会牵连到你的。耿振武去了赌场阻止伍校尉的人私藏禁物,这已经是帮了我的大忙。余下之事,田明府就不要再参与。杨洄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便是了。” “这……”田茂才面露难色,“田某区区一介七品县令,确实招惹不起杨洄这样的皇亲国戚。但是田某也不能助纣为虐, 帮着他一起陷害好人哪!” 萧珪说道:“杨洄知道我们是乡党,他应该不会支使田明府去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就算你肯,他也不会放心。所以,田明府大可放心。” “放心是放心,但是……”田茂才说道,“眼看着杨洄要陷害萧先生,我们若是放任不管,终究也是良心难安哪!” 萧珪笑了笑,心想田茂才大概是在担心,韩滉与影姝会回来找他的麻烦。他一个七品县令,被夹在宰相与皇亲国戚之间,也确实为难。 于是萧珪说道:“田明府你放心,就算杨洄把我押回了河南府,他也害不了我。所以,你不必担忧。改天我出来了,再与田明府把酒一醉。” 田茂才总算是略略放了心,说道:“萧先生,吉人自有天相。田某也相信,世间自有公道,杨洄的栽赃陷害,定然不会得逞!” 萧珪说道:“现在杨洄应该是在等,伍校尉的人从赌场搜出证据来。但是耿帅接管赌场之后,伍校尉的人便难以得逞。如此杨洄的计谋便要失败。我估计他不会就此善罢干休,他一定要带着能够治我死罪的证据回到河南府衙,才会甘心。” 田茂才刚刚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那么萧先生,估计他接下来又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萧珪道:“但一时半刻,他应该不会离开伊阳县衙就是。” 田茂才皱了皱眉,“田某现在就只担心,杨洄要对萧先生动用私刑,逼得萧先生屈打成招。” “他尽管来试。”萧珪淡然一笑,说道,“除非他现在就弄死我。否则,总有一天我会百倍偿还于他!” 此刻,苏幻云总算是找到了驸马薛锈的府第。 她一路奔波水米未进,满身疲惫灰头土脸,几乎不似人形。 来到大门前,苏幻云几乎都已站立不稳,只能是趴在门上,吃力的拍响了门上的兽房。 薛府的门吏前来应门,见到苏幻云这副样子,还以为她是乞索儿,十分嫌弃的要轰她走。 “阿兄,这位阿兄,奴家不是乞索儿!”苏幻云将自己的一个金质头钗拿了出来,往门吏手上塞去,“奴家姓苏,曾与薛驸马有过一面之缘。奴家现有十万火急、人命关天的大事,想要求见薛驸马!还请阿兄,代为通传!” 门吏拿着那枚头钗仔细看了看,确实是金子做的。 再又看了看苏幻云,虽然灰头土脸十分不堪,但模样其实长得很不错。不远处的栓马柱上还 有一匹满身灰土的马,想必也是她的座骑。 这样的人,确实不该是乞索儿。 “你要见驸马?他不在,刚刚出门了。”门吏将头钗塞回给了幻姬,说道:“我劝姑娘找个地方歇息一下,梳洗一番打扮体面了,换个时间再来拜访。” “不、不能耽搁!”苏幻云姬急道,“当真是十万火急、人命关天!还请阿兄告诉奴家,薛驸马去了哪里,奴家自去找他。” “这我就帮不到你了。”门吏说道,“薛驸马要去哪里,我一个下人,哪敢过问?” 苏幻云急了,想了一想,又问道:“那么请问阿兄,公主殿下,在吗?” “公主殿下,倒是就在府中。”门吏皱了皱眉,“但你这副模样,还是莫要求见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