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东家被打得顿时就弯下了腰,被燕然一把抓住了头上的发髻。
“抬走抬走!”
大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燕然却向阿佑阿发那边连连摆手。
阿佑阿发连忙赶过来,一个抬起东家的两条腿,一个抬着肩膀,
就这样,这位赌坊东家就被抬走了!
“为什么要抓他?”
王焕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声问道。
“地窖里那十二具死尸……”燕然一边领着人快步往大路上走,一边说道:
“大人难道不想知道,那里面有多少个,曾经是手刀营的人?”
“哦!原来如此!”
到这时候,王焕才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燕然突然出手,抓捕这位赌坊东家,是要让他到地窖里辨认尸体。
“那为什么要突然出手?咱们亮明身份,直接抓人不行吗?”
王焕又惊奇地问道:“本来是正经公务,你这厮干什么要做得鬼鬼祟祟的?”
“咱快走吧!”燕然闻言,却依一个劲儿地催促。
旁边的沈姑娘都明白了,她只好向王焕耐心解释道:
“人家既然是开设赌坊的,里边想必有不少是他的打手。万一打起来对方人多势众,咱们又不好真的动刀子砍人……”
“那咱们把护卫叫过来呢?”王焕还是不服气地说道:“咱们有二十个军士!”
“对面的大营里,还有好几万人呢!”到现在连沈姑娘都服了,她叹气道:
“这东家是个开赌坊的,十有八九和里面禁军将领有勾结!”
“真要是打起来,引来了军营的人,咱们可能得费很大一番口舌,才能把人带走。”
“甚至这个东家,趁乱跑了也不一定!”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王焕算是彻底明白了。
等到他们和护卫汇合在一起,王焕也松了口气,他连忙摆手招呼那些护卫,赶紧回城。
王焕越走越快,心里还在暗自琢磨:怎么燕然那小子想都没想,就是一拳?
难道这么多弯弯绕,他在眨眼间就想明白了?
……什么东西啊他是!
燕然却是一边走,一边心里暗自兴奋。
既然找到了两个死而复生的人,狼牙犬王员外、独眼狻猊赵宏畴。这就说明当年的官银失窃案,还有一层隐藏起来的真相。
淮西王庆这次留下名字,还真不一定是为了寻仇!
王庆也是五六年前从汴京离开的,这绝不是巧合!
王庆或许是为了银子才杀人的,那六年前被劫的二十七万两……它在哪儿呢?
……
等到了大路上,阿佑阿发也放开了手,让这个赌坊老板自己走。
这家伙当真是凶悍异常,都被绑住了双手,还挣扎着不肯好好走路。
结果燕然使了个眼色,壮汉阿发上去一刀,东家的屁股上就多了张嘴……
这一下东家彻底老实了,乖乖地跟着往前跑!
众人很快就进了城,然后直奔刑部后门!
这一次,燕然终于亲身进了那个恶臭难闻的地窖。
……
地窖里,在火把照耀下,当赌坊东家见到里面的情景,瞬间就吓尿了。
看来他凶悍粗豪的样子,只是徒有其表而已,这哥们儿也有一颗柔软脆弱的心……
阿佑和阿发拎着东家,对那些尸体一一辨认。
很快又被他认出了其中的四个人,都是手刀营的军士,当年经常光顾他赌坊的赌徒。
等到大家出了地窖之后,燕然把东家放走,让他自己回家。
这时大家的目光,又都一起转向了燕然。
“现在有六个人,可以确认是手刀营的人。”燕然只好无奈地摊了摊手,归纳总结了一下:
“刚才的四具尸体,还有独眼狻猊赵宏畴,狼牙犬王员外。”
“地窖里另外的八具尸体,虽然赌坊东家辨认不出,也不能排除他们是出自手刀营。”
“很有可能,他们只是不好赌而已……所以没去过赌坊,东家才会不认识他们。”
当燕然说到这里,一抬头就看见了王焕的眼神,似乎还想发出疑问。
燕然继续解释道:“如果王大人注意看,就会发现一个规律。”
“这些死尸里面,凡是赌坊东家不认识的,他们的衣着全都不错,看来他们死之前手里都颇有资财。”
“倒是被东家认出来的那些,全都穿着麻衣……”
“这说明当初这些手刀营的军卒,他们在官银失窃的事件里不但活了下来,而且都分到了钱。”
“只不过比较好赌的七个人里,除了王员外戒了赌……因为他手指上没有骨牌磨损的痕迹,其他的人很快就把钱都输光了。”
“不是六个吗?”王焕闻言,惊讶地问了一句。
“是七个,”这时旁边的苏信却点了点头,肯定了燕然的说法:
“还有一个,王员外的管家王富,十有八九也是出自手刀营!”
……
案子查到现在,差不多太阳都要落山了。
他们在城里城外的来回跑,甚至连地窖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