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临街的酒楼以外,街巷里面也住着人家。离着老远,王焕司丞就看到街边上站着一个人。
他勒住坐骑减慢了速度,回头告诉大家,就是这儿了。
顺着王焕的眼神,燕然也看到了前边那个人。
只见那人身上穿着窄袖的弓马军服,面如美玉,身姿挺拔,居然是个翩翩美少年。
他还没看到王司丞的队伍过来,倒是旁边的青楼门口,正有位姑娘正在和他无声地交流……
那姑娘咳嗽了一声,引来了小伙子的目光。
然后她伸出三根水葱般的手指,随即又换成了一根……
见到这一幕,燕然好笑地想道:也不知这是不是三十文钱一下的意思?
那俊美的年轻人却明显没打算接招,他苦恼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随即就看到那姑娘又伸出了五根手指,马上又变成了两根……
这次那少年先是低下了头,躲开姑娘目光之后赶紧晃脑袋,好像是在说:你多少钱也不行!我这等人呢!
这番情景有趣之极,连燕然都看了个清楚,号称神眼的沈姑娘当然不可能没看见。
就见沈姑娘笑着在燕然旁边轻声说道:“原来是他!”
“你认识这个人?”燕然好奇地问道。
“此人在武学担任弓马学谕……就是教人骑马射箭的教头。”沈姑娘说道:
“官拜御武校尉,苏信苏云期,他这几年很是破了几桩奇案,是个断案的好手,我也见过他几次。”
“苏信是殿前副都指挥使,忠武将军王廉大人的门生……原来王焕司丞,是王廉将军的儿子啊!”
“哦!”燕然闻言也点了点头。
之前王焕说,他请来了另一个断案高手,看来就是这个五十文钱两下都不感兴趣的苏信了。
这年轻人苏信,看年龄也就二十岁上下,居然也在破案上很有造诣,看来大宋是真有能人啊!
燕然心中暗自想道:这回一个沈红袖,再加上一个苏信。
不知是什么案子,居然排出这么大的阵仗?
……
那苏信也看到王焕过来了,连忙走到马前拜见。
苏信和王焕虽然是同辈,但是看苏信的态度非常恭谨,二人倒更像是主仆的关系。
王焕下了马,笑着拍了拍苏信的肩膀。几个人都把马匹交给了军卒,一起向着巷子深处走去。
一边走着,王焕也向苏信介绍了一下其他人。
苏信和沈红袖之前就是认识的,两人笑着拱手相见。他和燕然跟马六两位校尉,却是头一次见面。
不过一听到燕然的名字,苏信也听说过那首青玉案的事,对燕然也很是客气。
王焕在旁边有些不耐烦,直接问起了案件的情况,就见苏信一边引路一边说道:
“案发的是巷子最里边的一家,据说是家里的主人被杀了。”
“死者名叫王崇德,因为他家中颇有资财,所以被街坊称为王员外。”
“属下到这里的时候,王员外的家人和仆役都在门外等着,谁也不敢在家里停留,听说案发现场极其惨烈吓人。”
“属下也知道公子要带人过来,所以让人看住了前后门,我自己也没进去过。”
“昨夜大雨,属下实在是怕踩坏了脚印什么的,给公子带来的断案高手造成麻烦……”
“你做得好,”王焕听了这话之后,夸了苏信一句。
同时跟在后边的燕然闻言,倒是和沈姑娘眼神相碰,各自挑了挑眉毛。
且不说这个苏信断案的水准怎么样,单看他这番为人处事,就称得上是精明细致。
燕然心中暗自想道:此人果然不同凡响!
这下三匹良驹并驾齐驱,一起进去看案发现场,案子可有的热闹看了!
……
走到大门外,只见门楣是商人之家的形制,典型的富而不贵。
在大宋这个时代,你是多高的身份就得用怎样的大门,那是一点都错不得的。
门外果然贴着墙根站着一排人,一个个面如土色,有的人还满面泪痕,应该就是这院子里的一家人了。
苏信指着他们挨个介绍,这里边有王员外的儿子,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还有王员外的媳妇和老母,都是哭哭啼啼的筛糠一般颤抖。
此外还有两个丫鬟,都是二十岁上下,吓得脸色雀青。
一个五十多岁的管家神色灰败,一个小厮十五六岁很是机灵。
两个护院膀大腰圆,一个门房白胡子满脸,一个厨子又胖又圆……就是这些人了。
“你来问。”王焕示意苏信上前询问。
之后他还转头向沈姑娘几人说道:“沈姑娘要是有什么疑问,也请随时开口发问。”
“马校尉燕校尉,你们也一样。”
“是!”
马六和燕然一起答应,沈姑娘也笑着点了点头。
这之后,就听苏信低声向门外的王家众人问道:“案子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谁是第一个看到案发现场的人?”
“是我……”那个小厮犹豫道:
“老爷昨晚上歇在书房里,早上我进去伺候茶水洗漱……一开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