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陆家老宅,一片热热闹闹,喜气洋洋。
今天,是陆家老太爷陆青泉五十大寿。
提起这陆家和陆老太爷,那可是有数不尽的话题。
相传陆家发迹于四十多年前。
事情还要从陆家老老太爷说起。
当年陆家老老太爷陆安赴京赶考,二十三岁那年一举金榜题名,秋闱高中榜眼,被皇帝赐进士及第,授翰林院侍讲学士。
此老在朝堂上也算是传奇人物,一生共侍奉三位帝王,久经宦海浮沉,数十年间三起三落,最高官拜太子太傅,礼部尚书,文华阁大学士。
相较于父亲陆安,其子陆青泉仕途无疑更加顺畅。
青泉公十五岁金榜题名,得中状元,从翰林院修撰,兵部员外郎,到礼部左侍郎,可谓一路青云直上,最高曾官拜吏部尚书,太子太师,武英殿大学士。
其门生故吏遍布朝堂,可谓桃李满天下。
陆家一门两阁老,先后近五十年,共历经四帝,可谓十分煊赫。
不过,自从六年前老老太爷陆安驾鹤仙去,陆家老太爷陆青泉丁忧赋闲在家多年,陆家如日中天的声势这才有所消减。
即便如此,其子陆元让依旧任着兵部左侍郎,陆家在朝堂依旧有不小的影响力。
在这平南县,甚至是龙江府,陆家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
今日虽是陆家老太爷陆青泉的知天命大寿。
但是此老一生低调清廉,加之又赋闲在家,因此并未有大操大办的想法,只是请了陆家同宗族人一起热闹热闹。
至于外面的一干人等,那是一个也没有邀请。
然而,这一天中午,还是有一个陌生人不请自来。
陆游打量着眼前的红墙绿柳,青砖白瓦。
试图找到记忆中的一些斑驳的印象。
这宅子,比当年他离开时,扩大了许多。
中间翻新重建了数次,与他记忆中的那些片段已经很难重叠在一起了。
他四处瞅了几眼后,抬腿迈步走了进去。
刚刚在外面,便觉里面人声鼎沸,颇为热闹。
此刻一入内,只见里面的院子摆满了流水席。
白发老者,稚嫩垂髫,青年壮汉,中年妇女不一而足,高朋满座,其乐融融。
“不好意思这位爷,今日是我家老爷五十大寿,只请了陆氏同宗族人到此赴宴,请问您有请帖吗?”
一位家丁模样的灰衣汉子伸手拦住了陆游的去路。
“没有。”
陆游摇了摇头。
“那对不住您了,您看是不是改日再来,今日实在是不方便接待。”那汉子继续开口道,他见陆游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模样相貌都颇为不俗,语气之中倒也十分客气。
陆游却并没有和其理论的想法。
只见他身形一闪,瞬间绕过此人,然后径直往内堂走去。
“啊,人呢?”
那家丁只觉眼前一黑,刚刚那人便如同原地消失了一般,让他十分惊诧,仿佛大白天见了鬼似的。
内堂之中。
陆家老太爷一身新衣,高坐上首。
在他身旁不远处,坐着其子陆元让和孙子陆熙远。
祖孙三人,正在内堂秘密商议着什么。
就在这时,三人只觉眼前同时一花。
不知什么时候,这内堂之中突然多了一道青色人影。
“什么人?”
陆元让当即大喝一声。
那陆熙远更是脸色一变,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隐隐将其祖父和父亲护在身后。
“你是青泉吧?”
陆游嘴角含笑,望着坐在上首已经呆愣住的陆青泉道。
“大胆,竟敢直呼我祖父姓名!来人啦,快将这个贼人抓起来!”
陆熙远怒喝一声,朝着外面呼喊道。
说来也奇怪。
这外面明明人声鼎沸,但是不管任他怎么喊叫,就是没有人进来,好像外边的人根本听不到一般。
这让陆元让和陆熙远父子二人对望了一眼后,不禁变了脸色。
“侄儿青泉,拜见二叔。”
而此时,那陆家老太爷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只见他从椅子上坐起身来,倒头就要拜下,然而身子只是弯了一半,他便发现自己仿佛伏在一团软绵绵的物体上一般,任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拜下去。
“父亲(祖父)?”
这下子陆元让和陆熙远父子有些傻眼了,不知这老太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还不快快过来拜见你们的叔祖,曾叔祖!”陆家老太爷朝着儿孙大声喝道。
“孙儿陆元让见过叔祖!”
“曾孙陆熙远过曾叔祖!”
这时陆元让和陆熙远父子已经反应过来了,乖乖行了一礼。
陆元让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都要年轻一些的人,不由想起小时候祖父曾给自己提过那么一嘴,说是他还有一个叔祖,早年因为修仙离家出走,一直未归。
如今看来,就是面前这个“年轻人”了。
“好了,我这里不讲那些虚礼,说说吧,你是怎么认得我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