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辈必然不知,就是欧阳上智主动将这个消息提前告知我,并将一人推荐我解了冷剑白狐的毒。”
云相逢抿着唇角,将曾与欧阳上智见过面的事情说了出来,一派认真地道:
“事实是不论我动不动手,都已经被欧阳上智注意到了。
再者说,云某不是在通天柱一见时,就已经做好了入局的觉悟,却未曾想过……”
几个月时间之内,发生这么多变故,已然与曾经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就连本身的想法,在与素还真、谈无欲以及冷剑白狐一等人接触过后,发生了太多改变。
有的人越是了解,就越是生不出什么好感,亦或者是还不能理解,感觉没有达到成为朋友的时机。
如素还真此人。
发生的诸多事实证明,以片面的想法去看待这个江湖,就会带上不必要的滤镜。
云姓少年出生于后世,被父母辈的众多人脉庇护之下,经历的场面不少,知人世险恶而不觉。
直至现在,他似乎理解了一点什么叫江湖,又似乎看不明白,只是有了一点感悟。
事实上,两个时空的唯一差距,就在于有无父母辈经营下来的关系支持行走。
有人害怕;有人尊敬,加上幼年间无缘参与大事,就完成了曾经经历中的一段顺遂。
而这个时空不同,没人会因为父母辈的关系对他多有照顾,一切都是从头开始。
先前都是尚不能完全分离两个世界的情感阻扰,偶尔分不清对一个人的亲近,冷静下来就不同了。
云相逢自知本身不是什么智者,不过是一个想法天真、有些自己志向的少年人罢了。
但是,他对于自己有没有被人算计,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
只不过,从入世以来,就是主动配合。
若不然,能直接掀棋盘的实力之人,为何愿意到处奔走,时常回到翠环山上看素还真呢?
要知道看热闹这种事,旁观也无不可,只是想旁观,又何必真正参与进来。
苦境正道,从来不是仅有素还真一人,现在的苦难,是江湖人内部的争端,一如往后的苦难,没有所谓的正邪不两立,仅是立场不同。
他想过苦境天道的要求,或许是针对苦境之外的入侵者——其中,不包括意外到来,有合法承认的自己。
素还真有天命的加持,不代表他能做到真正的和平,又或许,一切还要看……吧。
“这样算起来,倒是素某连累了冷剑白狐。”
听完少年人的一番话,素还真一怔,长叹一声无奈道:“只可惜,我如今这般……不能登门谢罪。”
云相逢:“……”
这种话从素还真口中说出来,怎么听都不对劲。
特别是在知道中毒这件事真相的云相逢面前,很难判断是不是对方的真心话。
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谋算,想要试探虚实?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一如少年近段时间对于素还真的态度在改变,后者的变化亦然。
但云相逢毕竟是年轻,对于演戏这一回事没有什么经验,气氛一瞬间有些怪异了起来。
“或许吧,云某对于这件事保持观望态度。”
“嗯,那……好友现在冷静一点了吗?”
素还真听了也不生气,拿起桌上的茶壶,为正冷着脸的少年斟了一杯茶,出声问道。
被少年人突然的表现所惊讶,他内心感叹之余,也猜想不到云相逢是想要做什么,乐于配合一场。
“云某一直都很冷静,否则,前辈不会在翠环山见到我,而是在最新的武林传闻之内。”
在欧阳世家又一次覆灭的传闻中,去猜想发什么了事情。
从在绝世洞内,想清楚冷剑白狐中毒一事的来龙去脉开始,云相逢不止一次有过想要直接杀了欧阳上智,为朋友这次的经历而出气的想法。
“以素某看来,其实不然。”
从各个意义上来说,少年不成熟的表现中都透着一股怒气。
素还真眸光闪了闪,以手指沾了沾手边的茶水,在石桌上写下了两个字:“好友还记得这个吗?”
“记得。”
少年人扫了一眼桌面,上面是特意被写反的两个字。
又抬眼看了看不知何时退出好远的一线生,以及辛苦完成课业的小金刚、小玄元。
除了站在身后不远的追冥,似是不知是从那句话开始,这片地方就有意无意的无人在打扰。
但在场哪个人没有一点武功在身上,这点距离能听不到两人的谈话就有鬼了。
避嫌了,但没有完全避嫌。
主要是表示素还真对于这次谈话内容的态度罢了。
云相逢主动接了话题:“前辈突然提醒,是想在其中加入什么条件?还是打算让它现在就结束?”
“素某觉得,从欧阳上智在好友面前出现开始,它就不怎么适合逐渐变成浑水的局面了。”
素还真说到这里望了少年一眼,顿了顿道:“我看接下来,是该换去原本的内容了。”
话至此处,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被他从袖中拿了出来,送到了微微皱眉的少年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