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角本先生,我们不能收这钱。”
面前穿着制服的警官义正言辞地推开面前的金银,一脸正气道:“我们负责这一片的治安,港口的血案实在是骇人听闻,我们必须要把凶手绳之以法。”
狭小的警局里,除了这位坐在角本隆面前的警官外,其他人都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无所事事地大声喧哗着。
烟味刺鼻,白炽灯在矮矮的头顶上摇曳,丁达尔效应让整个房间里都雾蒙蒙的,像是什么仙境,又像是魔窟。
如果不是角本隆知道这警官以往吃拿卡要的嘴脸,或许还真会把他当成什么正义的警察不成。
“如果不够的话,我想起家中倒是还有些金子。”角本隆见多了官方的敲诈,只是淡淡道:“要让你们不上报,具体多少给个数吧。”
他早不对日本的官方抱有什么幻想,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有名分的大型黑帮罢了。
面前的警官左右看了两眼,立刻又变了副面孔,笑道:“角本先生可真是豪爽,不愧是在城里有那么大一个宅子的人物。”
“只是这回我还真不要你的钱。”他看着角本隆的眼睛,压低声音道:“我听闻上次寿三郎先生去找您买您的店面,您不愿意?”
角本隆眉头皱了皱,道:“确有此事。”
“只要你答应寿三郎的收购,再从收购款里头分我一成,此事上头绝不会听到半点风声。”
这警员信誓旦旦。
角本隆和角本英姿的关系并不被大众所知,除了那几位消息灵通的倾奇者,就连此地的警官也不知道这中年男人的来头。
“祖宗基业,不可随意变卖。”角本隆沉声道:“若阁下求财,我倒还拿得出些来,只是这事绝无转圜的可能。”
“那港口那件事,我可就不能保证压下来了。”这警官顿时又变了脸色,威胁道:“角本先生还请回吧,我们一定会秉公执法的。”
最后秉公执法四个字咬的很重,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角本隆面色难看,起身拂袖而去。
在角本隆走后,这警官身后的人上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谈崩了?”
“不好搞,就差那家伙的那块地了。”这警官拆开一包烟,慢悠悠点着,深深吸了一口:“上头不是说了吗?生樱公司要在这里建个分公司,总管一部分出入口货物。”
“据说是最高领导人拍的板,现在城里最好那几块地都被寿三郎先生拿下来了,就差角本隆这家伙了。”
“要是能和生樱公司搭上关系,咱这辈子算有了。”
“这角本隆真是死脑筋,寿三郎先生开的筹码都那么高了,还不愿意出售。”他摇摇头:“还在贪。”
“说不定人家就是死板呢。”他的朋友耸耸肩:“你也不是不知道,有些老人对自家住了许多年的宅子念念不忘。”
“怎么可能。”警官讥笑道:“有钱不赚,世上还会有这种傻子?”
“况且那宅子以前也不是他们家的,以前那儿住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友近学。”
这警官说到这里,笑道:“现在他还被我抓到了把柄,哈哈,说不定我运气好,还真能分一成呢。”
“别太过分了,万一人家和你鱼死网破,我们也捞不着好。”他后头的人摇摇头。
“怕什么,他老婆孩子可都在这呢,咱局里配的妖鬼那可不是大路货,专门杀妖鬼的,敢造次就给他弄死!”
“我不是说那店长,我是说港口那人。”背后那人沉声道:“切口平整,齐口而断,一招制敌,我只在那些五六十岁自小习武的老武士身上看到过这种剑术。”
“武士?”这警官哈哈大笑起来:“现在早不是武士的时代啦!”
“连自己的刀都保不住,还说什么武士?”男人嗤之以鼻。
“况且,咱还有这个呢!”他从腰间掏出一柄火铳,外观平凡,在角落有着生樱公司的标记,是生樱公司十几年前的老产品,被下放武装到基层警员手上。
“生樱公司派来的负责人据说还习有家传剑术,你可不要在他面前说这种话。”那人劝了句,见他不甚在意,摇摇头也不再多说。
“算了,你和寿三郎先生那边打好关系就行,生樱公司负责人那边我们去谈。”
“好好好。”这警官美美吸了口烟,心里却琢磨着:这角本隆穿的衣服看上去还真不错,找个机会问问哪里买来的。
……
天空灰压压的,低飞的燕子在天空穿梭,忽左忽右画着八字。
已经有点点细丝在空中飘飞,感觉很快就要下大雨了。
下桥文在店前徘徊许久,见着店里走出来个陌生面孔,上前一步:“你好。”
“哦?客人吗?”黎诚看了这衣着不俗的人一眼:“老板出门了,如果你介意里头那个不会说话的小鬼,就得等会儿了。”
下桥文忙喊住黎诚:“那个,这儿的老板是叫角本隆吗?”
“对啊,是叫角本隆。”黎诚揉了揉肩膀,上下打量他一番,不动声色道:“客人才从京都来这里,怎么不先去找个住处,就直奔这小店呢?”
下桥文疑惑道:“你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