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是霍凉擎亲自开的车，言笑坐在副驾驶。
路上车不算太多，偶尔有几辆从旁边擦过，路灯打在两人的身上，昏暗的视线下，言笑余光中一直在看着霍凉擎。
好几次她想开口跟霍凉擎说话，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到底是乖乖的咽了下去。
“有话想跟我说？”
霍凉擎开口道。
“没有。”言笑下意识否认，可说完之后，她沉默了一下，又道：“其实，是有点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你说？”
言笑认真的想着措辞，怎么开口比较合适，霍凉擎也不催她，任由她思考，直到她想清楚了，开口说话。
“工厂这边的事情，已经签好合同了，我会暂时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你公司的事情也挺忙的，后面不用每天像今天这样迁就我，我是一个成年人，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用你一直帮忙。”
“而且，你这样，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以后，我们之间还是隔点距离比较好。”
言笑鼓足勇气，说了这么一大段话。
她刚才吃饭的时候，也想了很多，自己跟霍凉擎之间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霍凉擎沉默
着。
没开口说话。
言笑心里有些不自在，她这一番话说的挺不近人情的。
把霍凉擎的好心，都拒之门外。
霍凉擎这样性格高傲的人，未必能接受。
她就这样忐忑的等了好一会，也没见霍凉擎开口。
直到车开到酒店门前，霍凉擎才开口。
“刚刚那些，都是你认真思考过的？”
“是。”言笑承认。
“你不想见到我？觉得我现在是给你带来困扰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言笑解释，“我只是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没必要这么做。”
“那就是也不讨厌见到我？”
霍凉擎根据她的话，做出了另一番推测。
“我……”言笑都快被他绕进去了，“你怎么没听明白呢。”
“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现在没有什么关系，应该要保持距离，你不用这样事无巨细的安排我，我来南城，我可以自己安排，自己回去，自己吃饭，我做什么这一切都跟你没关系。”
“你和我或许没关系，但是我跟你有关系。”
言笑愣了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你和我没关系，我跟你有关系’？
“在锦城我就说了，我喜欢你，我在追你
，既然我在追你，我跟你自然有关系。”
“言笑，我现在是你的追求者，要是连这点事情都不处心积虑，我要怎么追到你？”
“……”言笑觉得霍凉擎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清楚过。”
车里，气氛沉重。
车窗外的路灯，映着霍凉擎的脸。
“言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了解我的。”
“我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的。”
霍凉擎是一个很少给承诺的人，可一旦他给了承诺，就代表这个承诺在他那里，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情。
可也就是因为霍凉擎重承诺，言笑才不敢。
她怕她再一次重蹈覆辙。
和当年一样，最后狼狈退场。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开口，“可我不愿意。”
“霍凉擎，我不想在跟你在一起了。”
高大的身躯慢慢变得僵硬，霍凉擎漆黑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沉痛。
“霍凉擎，我害怕了，我不想在跟你一起了。”
言笑抬头看着他，眼神慢慢变得恍惚，“跟在你身后的日子，对我来说，太难受了。”
只能偷偷看着霍凉擎，只能一边小心翼翼的靠近，
一边后退，永远守住那一条界限。
怕霍凉擎发现，又怕他一辈子都不能发现。
如果没有当初的意外。
言笑想，或许自己真的能藏住自己的心，小心翼翼的伪装着，跟霍凉擎过一辈子。
可现在，已经没有如果了。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她和霍凉擎之间，那一点点微妙的平衡已经打破了。
她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恪守着那点距离，伪装着和霍凉擎生活在一起。
“是，我承认这三年我一直没忘记你，我很努力的想要忘掉你。”她逼着自己，不要在想霍凉擎，不要动心，不要在重蹈覆辙。
“可它忘不掉。”
她太喜欢霍凉擎了。
“根本忘不掉。”
言笑抬手抵在心口，“这里，早就被摔得四分五裂，粘都粘不起来了。”
“我就这一条命了。”她深吸一口气，“我得活着，你明白吗？”
车里，言笑双眼发红，布满了狰狞的红血丝，因为太过难受，抵在自己心口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像一头受伤的小兽一样。
看的霍凉擎整颗心都要裂了。
像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