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被男人骗了,要怪就怪她又蠢一次罢了。
书房原本就很安静,在她的声音落下之后仿佛就更加安静了,宛如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男人的目光格外深邃漆黑,裴初别开视线,不去看他。
陆南琛又怎么会允许她躲开,手指重新捏着她的脸蛋,让他看清楚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裴初尽量让自己先起来的情绪平淡下来,音色很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想分手了不行吗?”
“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会跟我提分手?”
“我腻了!陆南琛,我又没有嫁给你跟你结婚,凭什么我就不能分手?”
陆南琛的双眸沉静地盯着她,哂笑而道,“我不是傅承川,你想不要就可以不要,从你变成我女人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有给过你不要我的权利,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大抵是他能分辨出来以往她说分手都只是在闹,这次她的态度斩钉截铁才会让他露出最原本的面目。
也许她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裴初扯了扯红唇,声音又带了
些许轻讽,“你有这么非我不可么?”
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愿意告诉她,应该是没有吧。
她掏心掏肺地对他。
而他呢。
连他是谁也不跟她说,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
可无论他把她当成什么,显然都是不重要的。
她掰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精致眉眼漂浮着嘲弄,透着袅袅不及眼底的笑意,就这样笑着看他。
“闻名世界hy集团的继承人,却甘心委屈自己给我当保镖,我的脸有这么大么?”
陆南琛的瞳眸微缩。
裴初清晰地看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震了震,又似乎只是她的错觉,只是看错了而已。
hy集团的继承人,难怪他当她保镖那会总是显得格格不入,有人骂他走狗她还觉得折辱到他,流落人间的贵公子果然再怎么装都装不出来穷酸样。
陆南琛的脸色微变,下颌紧绷了起来,语调都变了,“谁去找你了?”
裴初轻轻地笑开,“谁找我你不会去查,你不是很厉害很有能耐么?”
陆南琛的声线逐渐缓和了下来,“我会查到,不过在这之前,你告诉我,你在生气什么?”
问出这句话之后他又似乎意识到问题所
在,“你生气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我家的事?”
裴初拨开他的手,让自己的身体坐直起来,顺便跟他拉开一小段距离,即使这样的距离不能给她任何安全的保障感。
她冷笑地反问,“难道我不该生气?”
他哪一点觉得她不应该生气?
“我可以解释。”
解释?
可再怎么解释都已经改变不了发生过的事情。
裴初闭了闭眼睛,静了好一会儿,淡淡撩开唇地问,“hy集团的大少爷,别的不说,一出生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你回国后给我当保镖我没有看出来你很勉强?”
她一直以为他适合穿着西装坐在办公室里,但明显,不是他适合西装,而是西装适合他,一旦他站在决策者的位置上,就会即刻勾勒出来他的贵气,果断,能力,仿佛他生来就是王者。
她之前不觉得违和,是因为本身就不违和。
为什么她当初会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保镖?
陆南琛看着她的眼睛,噪音低沉地道,“在你当保镖之前我特意过了半年落魄的生活。”
“……”
裴初愣了下,随后笑了,“你为了当我的保镖这么煞费
苦心,最好别告诉我你在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了我?”
“没有。”
他这么干脆利落地回答没有,裴初听了后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刚开始……他好像是还没有喜欢她,偶尔还表现出来对她的嫌弃,现在想想,那种嫌弃是他与生俱来的贵公子毛病。
后来,是因为他们发生关系,才在一起的。
想到了这里,她看着他的脸问,“你当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还没有喜欢我,只是为了睡我?”
裴初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走肾多余走心,越想她就越肯定自己的想法,“你说话啊?”
陆南琛的眼底敛起了暗色,静了片刻才淡淡地道,“三年前,我就已经离开了意大利,跟hy集团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无论谁找你都不用理会。”
“就算你离开了就能撇清关系吗,血缘关系你也当做没存在过?还是你觉得我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重要到可以知道你究竟是谁的地步?”
裴初咬着唇,指尖是无法控制的颤抖,“我不想再听你说了,你根本就是个骗子!”
说好点是隐瞒,难听点就是欺骗。
他们都已经准备要结婚携手共渡一生了,他却连
自己的身世都不想告诉她。
她找不到任何一个借口可以替他解释。
所以不必不解释了。
分手是最好的决定。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