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生气了。
接连好几天,他白天忙完事务,晚上回了东宫,就一头扎进佛堂之中,哪怕姜南枝让人去请,再也没有过来一起用膳过。
姜南枝知道,他是生气自己要安排华侧妃她们侍寝吧。
可任何一个当家主母,不都是这样做的么?
主母在有孕后,会安排其他女人侍寝。通房或者妾室,或者是从外边再抬一些良妾进来。
毕竟,开了荤的男人,哪里有耐性,可以素上那怀胎十月?
姜南枝其实也不想要这样做,但太子毕竟是太子,还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她有那个资格吃醋吗?
可太子还是生气了。
可以说,做一个称职的当家主母,姜南枝是游刃有余的,任何事情,她都可以做到尽善尽美,可如今整个东宫都知道太子生气了,生气理由让她有一些无措。
她不敢去信那个原因,因为一旦信了,就会动心,而动心后,等到发现被背叛的那一刻,所有的痛苦都会被无形放大。
因为不曾动心,所以哪怕被背叛了,也只是愤怒地想要临死之前也拉上对方,同归于尽。
心却没有疼过。
她承认,自己到底是有一些杯弓蛇影了。
东宫众人看着两位主子这样,也是急在心头,白芷那边劝过殿下,但也不敢说太多,最后他想了想,就去找冷嬷嬷。
白芷:“冷嬷嬷,殿下最近可吓人了,脸上不悲不喜的,那木鱼敲出来的声音都十分渗人!”
殿下那哪里是在敲木鱼啊,分明是在敲人的头盖骨!
冷嬷嬷也叹了一口气,“其实太子妃这段时间,也是有一些情绪不宁,魂不守舍的。长久以往,老身都担忧她的身子,毕竟还怀着孩子。”
俩人对视一眼。
这样下去的话,可不行啊!
白芷想了想,附在冷嬷嬷耳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说了一通。
冷嬷嬷郑重点头,“好,就这么办!”
容司璟在书房内处理政务的时候,听到外边有人在低声说着话。
“听说太子妃这几日,孕吐折腾得睡不着觉,看着都憔悴了啊。”
“洛神医没给看看吗?”
“这个看不了,有的人孕吐有的人一点事都没有,就得熬过这段时间才行。”
“太子妃好可怜啊。”
容司璟坐在书房之中,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紧。
外边的小太监还在那继续说着话,“对了,听闻如果夫君能够多多陪伴,那女人的孕吐也会减轻一些,甚至孕妇也会轻松许多。”
“怎么可能啊,咱们殿下日理万机,十分繁忙,哪里有时间时时刻刻陪着太子妃。”
说话的声音,渐渐地远了,依稀还可以听到‘太子妃’懂事之类的话语。
容司璟放下毛笔,靠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揉了揉眉心。
的确,枝枝很懂事。
甚至说她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地步。
这一点,他早就知道啊。
枝枝从小就是大家闺秀,小心翼翼,做事情也顾全大局,从来不会撒娇任性……所以她才会不敢奢望,得到自己的独宠吧。
容司璟有一些心软了。
但他看了看笔下宣纸上,画满了藤蔓萝枝,心中还是有一些不确定。
枝枝心中,到底有没有他?
之前容司璟是坚信不疑的,可如果心中有他,又为什么会把他朝其他女人那推?
因为这几日没有休息好,心中揣着沉甸甸的心事,容司璟起身的时候有点快,一时间眼前一眩晕,身子踉跄了一下。
白芷见状赶紧冲了过来扶住他,大声道:“殿下,您怎么了,这也没到十五啊,您怎么就开始虚弱了?难道是毒发了?”
容司璟很想说自己没事,但却已经被白芷带人给强势扶到了榻边歇着。
人刚躺下,被什么硌了一下,手探过去一摸,竟然是当初枝枝送给他的那串佛珠。
愣神的功夫,白芷却已经出去请洛神医了。
容司璟刚要阻拦,但话却又咽了回去。
罢了,让洛神医过来也好,正好问问枝枝的身体情况,是否孕吐真的那么严重,是否真的没有法子缓解了。
白芷跑出去后,就立刻去了太子妃的寝宫,跟冷嬷嬷一对视,纷纷点了点头。
洛神医正在给姜南枝请平安脉,这边白芷就风风火火地过来,歉意道:“娘娘,殿下身子突然不适,不知道是不是毒发了,让洛神医先去给他看看吧。”
姜南枝一听,赶紧道:“快些去吧,殿下怎么样了,比之前都要严重吗?”
白芷:“这个不好说。”
他带着洛神医离开后,姜南枝一直忧心忡忡,旁边的冷嬷嬷见状,她轻叹了一口气,“娘娘,您可知道,本来洛神医是想到了给太子解毒的法子,但那几味药得去外地寻,可太子却强把他给留在京城,就是为了照顾您啊。”
姜南枝半垂眼,神色微动。
冷嬷嬷再接再厉道:“咱们家殿下,可是跟寻常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不同,记得很早时候,皇后娘娘给他安排通房的时候,他也是一个都没动,后来奴婢私下里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