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无语道:“白大人,你怎么能这样说,难不成我还会骗殿下不成啊?太子妃娘娘可不是什么小白兔,她可能是条……”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看向微微皱眉的殿下,最后郑重道:“她可能是一条美女蛇。”
传说中能够蛊惑人心,转过身又会把人给吞下去的美女蛇吗?
容司璟垂眸,看了看那雕刻了一半的玉狐狸。
丁一跟白芷都不敢开口,等着自家主子下命令。
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家主子一直跟女人保持着距离,或者说跟陌生人都保持着距离。
作为从小就被定了的皇储,殿下几乎从小是经历着暗杀长大的。
后来装病也是无奈之举,好在装病后,又有了佛修的身份,那些暗杀才终于减少了一些。
许多人都在等着他去死,反而就不着急暗杀了。
但容司璟却是知道,这一切不过是暂时的,他只有尽快培养自己的势力,暗地里把那些敌对的势力跟人,都给消灭掉,才能安全无虞。
内忧外患之下,容司璟的日子其实过得很是辛苦,也不会轻易相信人。
如今好不容易愿意跟刚嫁过来的太子妃走近一些了,谁想到这位太子妃娘娘其实是朵黑莲花?
是姜家人想要做什么,还是太子妃背后还有什么其他更深层次的敌人?
容司璟突然抬起头看着丁一,“太子妃说这些话的时候,有避开你吗?”
丁一诚实摇头,“没有,她连一眼都没多看属下,感觉就像是因为她亲生父亲这件事给气到了,不再隐藏本性了。”
容司璟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
“不,她是故意让孤知道的。”
“什么?”
丁一跟白芷对视一眼,突然对自家主子有一些担忧。明明一直英明神武的主子,为何在太子妃的事情上,就有一些不太对劲儿?
容司璟心中起了微澜,但却并没有做什么。姜南枝等了一夜,也没有等来对方。
她也不太清楚,容司璟会如何想自己,但现在天已经大亮了,她就安排花朝去姜府请她母亲林妙菀过来。
这件事还是尽早让母亲知道为好。
至于如何抉择……看母亲自己的吧。
不过,姜南枝算是彻底看透了父亲的为人,对他很是失望。
林妙菀跟着花朝一路进了东宫,担忧不已,“花朝,是枝枝出了什么事吗?”
花朝:“夫人等您到了就知道了。”
林妙菀心中的担忧就没有消退过,不过等到她到了暖阁,看到完好无损的女儿枝枝正在喝茶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当她的目光看到了旁边的一对母女后,蓦然愣住了。
马上要遗忘了的那些灰色记忆,又开始攻击她。
林妙菀有一些茫然,“枝枝,这是……”
姜南枝握着她的手坐了下来,“阿娘,接下来这个飞翠说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会让你心里很难受,她会讲述当年宫宴的实情,不过如果你不想知道,女儿立刻就让她离开。”
林妙菀看了看那对眼神怯懦的母女,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郑重点了头。
“枝枝,让她说罢。”
姜南枝微微颔首,对飞翠示意把昨天晚上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果然在听说当年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自己如今的夫君姜应卿的时候,林妙菀的身子摇晃了一下。
姜南枝让花朝带飞翠母女俩下去,她就那样握着阿娘的手,给与她沉默坚定的支持。
林妙菀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枝枝,你阿娘我是不是太傻了?”
姜南枝抱住哭泣的阿娘,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这件事不怪你,都怪父亲居心叵测,他发妻还病着,他竟然就想着算计你娶你过门了。”
“我恨他。”
“我知道的,阿娘,我都知道的。”姜南枝想起来上一世阿娘缠绵病榻前的模样,就心疼不已,这一世总是要让阿娘知道真相。
至于接下来如何选择,姜南枝都绝对支持母亲。
林妙菀伤心极了,哭了好一会儿,等到平复下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枝枝,我暂时不想见他,我可以留在你这里吗?”
虽然如今已经跟林家人关系缓和了,但林妙菀却也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回到林家去。
她更不想回姜家面对姜应卿那张虚伪的脸!
姜南枝点了点头,“阿娘您自然可以留下来,想要住多久都是可以的。至于接下来如何做,看您自己的想法,不管是什么选择,枝枝都支持您。”
林妙菀泪花又涌了出来,不过这一次是感动的。
诚然她如今这十几年人生都被人算计的,但能够有女儿枝枝,可算是她所有不幸中的大幸。
姜南枝让花朝送母亲去客房休息,让宫人好生照顾着,她则是让暮岁又把账本拿了出来。
看着姜南枝竟然心态平静地看账本,暮岁好几次欲言又止。
这丫头一向藏不住心事,姜南枝头也不抬地问:“暮岁,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欲言又止就跟讲话本故事讲到一半戛然而止似的,让人难受。”
暮岁:“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