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红色喜袍,金冠灼灼,俊美的脸庞上,浮现一抹病态的白皙。
此时被红烛映照,增添了一丝别样旖旎,俊美得仿佛谪仙。
沈彻本就是京城有名的俊美公子,但眼前的太子殿下,却更胜一筹。
五官更为精致,气质矜贵,眸光深邃,好像是远山寒雪,又赛过天上谪仙。
美好得甚至让人心生邪念,想要把他拉下神坛。
可看了看他那单薄的身子,以及时不时就传来的咳嗽声,让姜南枝感觉有点可惜。
太子殿下,果然如传说中的中看不中用。
容司璟察觉到他家小太子妃眼底的同情,微微疑惑,不清楚自己哪里被她同情了。
他的声音温和而又冷清,“孤知你本不想嫁入东宫,可如今你已成了太子妃,就要守好本分。”
姜南枝:“我愿意嫁入东宫。”
容司璟面容平静,并不相信,只是微微颔首,“那便更好。”
俩人用了合卺酒后,他就站起身来要离开了。
“孤礼佛,娶妻是为了给父皇母后一个交代,但却不能与你做真正夫妻,孤只能给你一个太子妃的身份,你可明白?”
姜南枝点头,“殿下愿给我太子妃之位,就足够了。”
容司璟看了看她,明明年纪不大,但眼神里却有一种历经千帆的沉稳淡定,实属稀奇。
即便如此,他还是丢下一句太子妃早些歇息,转身被内监扶着走了出去。
对方在洞房花烛夜离开,在姜南枝的意料之中。
她喊来花朝暮岁,给自己卸妆更衣,今天可是累坏了。
暮岁进来一愣,“小姐,太子殿下呢?”
姜南枝淡定地喝着排骨粥,“哦,可能是去念经了吧。”
“什么?”
看着侍女眼中的担忧,姜南枝却心态平和得很。
早就知道太子殿下不行,她也没想过跟对方做真夫妻。
不用伺候这位太子爷,对她来说是好事。
更不要说,她的身份还比上一世更加尊贵。
如今最重要的,是五年后的叛军之乱。
不过,得等她跟太子殿下,更熟悉一些,才能提醒。
只要对方不是太蠢笨,到时候兵变之前,想办法保全自己,应该不是难事。
心情大好的姜南枝吃饱喝足,沐浴更衣后,就躺在了红色蜀锦铺就的紫檀拔步床上,早早歇着了。
而这边,冷嬷嬷把太子妃的一切,都禀告给在佛堂之中的容司璟。
“太子妃可能是年纪太小,您离开后,她也没见伤心难过,很快就睡了。奴婢打探过,太子妃单纯乖巧,比姜大姑娘,要安分许多。”
单纯乖巧?安分许多?
容司璟想起来那日上元节,小姑娘撩起裙子一脚把白家姑娘揣进水中的泼辣模样,眼神玩味。
冷嬷嬷又担忧道:“殿下,东宫那几位,会不会欺负太子妃娘娘?”
容司璟虽然不近女色,但东宫之中却被塞进了几个女人进来。
他淡声道:“暂且不用去管她们之间的事情。”
“是,殿下。”
新房之中,姜南枝不认床,一晚上睡得极好。
早上花朝来喊起床的时候,她甚至还以为自己依旧在姜府闺房之中。
“小姐,您得起了,今日要进宫给陛下跟娘娘请安。”
听到这句话后,姜南枝瞬间就清醒了。
容司璟是陛下跟左皇后唯一的儿子,也正是大楚唯一的嫡皇子。
他做太子,名正言顺。
可问题是,容司璟从小身体就不好,后来更是险些丢了性命。
还是一个世外高人说他得出家,才能够捡回一条命。
但身为太子,又怎么能真的剃度出家?
尤其是后来左皇后,再也没有所出,以及她背后娘家左家的意思,最后太子容司璟就变成了代发修行。
念经以及做太子监国,两不耽误。
太子身体虽然稍微好了一些,但却依旧十分病弱的模样。
让人感觉他仿佛随时都能撒手人寰似的。
这也让其他皇子跟宗亲们,蠢蠢欲动,总是感觉,自己或许还有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冷嬷嬷敲门进来,她恭敬道:“太子妃娘娘,殿下身体有恙,今日就让您自己进宫去给帝后敬茶请安了。”
“好。”
倒是等到冷嬷嬷离开后,暮岁红了眼,为自家小姐鸣不平。
“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啊!洞房花烛夜冷遇,这如今要去给帝后请安,不应该夫妇俩一起去吗?”
姜南枝对着铜镜,扶了扶发髻上的金钗步摇。
“没事,毕竟太子殿下身子不好,不过此等话以后要慎言,毕竟这里是东宫。”
“是,奴婢错了。”
姜南枝看着诚惶诚恐的暮岁,语气又一软,“去给我拿来一些点心,垫一垫。”
谁知道待会进宫,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东西。
更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为难她。
姜南枝想起来上一世,她虽然洞房花烛夜没有被冷遇,第二日也是跟沈彻一起去跪拜长辈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