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营地相反方向走出树林,他绕过鄂尔浑河,从河对面向营地走来。他淌在冰冷的河水里,刺骨的寒冷从他小腿快速向他全身蔓延,他身上的温度降到冰点,这使得他浑身开始变得僵硬了,但是他依然在前行着,河面上荡开的波纹,快速扩散开来,河面倒映的月亮像是洒上金纸的破碎光影随着波纹一点点地消失,……很快河水淹没了他的胸膛,他的呼吸变得不舒畅了,一种压迫感,使得他每一次呼吸都觉得费劲,他身上每一处细胞都变得麻木,整个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他了,他坚持着向河对岸走。河对面营地里,一个蒙古士兵举着火把,站在河边,他伸直了手臂,把火把举在河面上,借助着火把的光芒,左右摇晃着脑袋,紧盯着他,“你是谁?”他问。
“我是长白山派的弟子,师父得知阿里不哥正在召开忽里台大会,所以派我下山,代表长白山派参加忽里台大会。”吴剑男说,他已经游过来。
他掏出一个口哨,放在嘴里吹奏,凄厉的哨声在河岸边上回荡,营地中火把光影亮了起来,快速向河岸聚拢,不一会儿,十多个蒙古兵聚集在了河岸的边上。他放下口哨,又摇晃着脑袋,紧张地盯着吴剑男,“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叫白山。”吴剑男说,心里打鼓,他怕他胡编乱造的名字,会引起蒙古士兵的怀疑,他盯着蒙古士兵的眼神里流露出焦虑的神色。
他说:“你就在那儿待着,我禀告王爷,去去就回!”他说完,举着火把跑了,他跑了几步,脚踩踏在湿滑的冰面上。他跌倒了,然后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继续快速奔跑,很快就像是一抹火光晃耀的黑影,消失在黑暗笼罩的营地里。在河岸边上的蒙古士兵纷纷弯弓搭箭瞄准了吴剑男,吴剑男站在河水中,背负双手,头颅始终高昂着。不一会儿,那个蒙古士兵又跑回来,他告诉吴剑男跟上他,吴剑男跟着他,走到岳木儿的大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