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驾车一路狂奔,谁都没说话,等终于摆脱掉那群人,顾罗一声大笑,“痛快,好多年都没这么痛快过了。”
荀谦、陈琼也跟着大笑。
顾罗言为士则,行为世范,注重自己的声名,而陈琼很早就跟在大将军跟前,也是行事小心的,荀谦又性子孤,这三个声名显赫的才子,做出跟人家打架的事儿,非天时地利人和不可得。
这种新奇的体验让荀谦觉得开心,虽然脸上挂了彩,身上也有淤青,但是心里舒坦,痛快淋漓。
三人一路放声高歌回了城,又相约一起喝酒。
及到了城里,荀谦犯了难,这一身伤可怎么遮掩,身上的伤还好说,脸上都挂了彩也是难办。
顾罗说,“我去跟世妹说,都是我的疏忽,世妹要打要骂冲我来。”
倒是陈琼惊了,“言慎在家中都是被打被骂的?”完全看不出这个表弟竟然是个惧内的。
顾罗夸张的摇头,“何止是打骂。”
陈琼更惊了,“我先前还与那巫家小娘子有过几面之缘,看着挺温良的,真是人不可貌相,竟然是个厉害的。”
荀谦笑着默认了。嗯,他就是惧内,阿玥是跋扈的,反正阿玥又不在乎贤名。眼瞅着就到家了,荀谦赶紧抚平头发,又整理了一下衣衫。
顾罗看着荀谦这个小动作,又想到他们在河东的时候谈论过的那个关于美人迟暮的话题,乐不可支,“夫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
荀谦不以为意的说道,“等色衰了再说。”
陈琼被这个哑谜弄的一头雾水。
巫玥这边早让玉清去候着了,荀谦他们刚一回来巫玥就知道了。她让人把准备好的酒菜都弄好。
不一会儿,荀谦就进了门。
巫玥一瞧荀谦脸上挂了彩都惊了。三个人出去堵一个,还挂彩,这事儿不合理,她上前心疼检查着荀谦脸上的伤,“怎么弄成这样?”
荀谦略微心虚,“无碍的,都是皮外伤。”
巫玥瞧着脸上就破了一块皮,倒是还好,“身上有伤吗?”
荀谦一本正经的说道,“身上,大约没有。”
巫玥不信,“让我看看。”
荀谦有些为难,“别了,百衲和表兄都在外面等着呢。”
还有心思喝酒,巫玥琢磨着三郎当真应该是皮外伤,虽然是皮外伤,巫玥还是忍不住的抱怨,“君是什么样的身子自己还不知道吗?还学人家打架,就不能多带几个侍从去。君要是有个什么山高水低的……”她不忍心说下去。
荀谦在男女事上向来嘴拙,也不知道怎么劝解,只是轻轻的把巫玥拥入怀中,“这不是没事的,以后我会好好养身子的。”
巫玥又给荀谦换了个干净的外衫套上才放行。
这厢顾罗和陈琼都喝了大半壶酒了,一见荀谦过来,顾罗忍不住的打趣道,“有夫人的就跟咱们这没夫人的不一样。”
荀谦把顾罗的话归为羡慕嫉妒。
三个人今天也高兴,忍不住的多喝了几杯。酒过三巡,陈琼说起来洛阳的局势,如今大将军薨了,高都侯司马昭继任大将军之位,高都侯对皇位的觊觎之心可是比司马师要热切的多,这天下眼瞅着就是司马家的。
陈琼问荀谦,“言慎可曾想过出仕?”这个时候出仕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时机对。
荀谦回道,“家中已有二兄在任职,我便不去了,更何况我这个身子,你们也见了,打个架都只有挨打的份。”
让你当谋士又不是让你打架。
顾罗笑了,“季佐兄别劝,言慎是钻到富贵温柔乡里出不来了,别人说什么都没用的。”
陈琼见劝不动,就笑道,“人各有志,言慎过的好就行。”
三个人都喝的酩酊大醉。荀谦是被人搀回来的。
巫玥一边给他净面,一边打趣,“说好了是嫁给一个清冷的君子,谁成想家了个嗜酒的,君也不怕我后悔。”
荀谦头一点一点地,“我不会让阿玥后悔的。”
巫玥笑了,“行了,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不管你喝酒了。”
荀谦迷迷瞪瞪的任由巫玥把他衣服脱了,巫玥趁机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发现后背青了好几块,倒是没什么大碍,就给搽了药。所幸最近天气好,他也认真调养着呢,这要是在前世,还打架,走几步不喘就好不错了。
搽了药的地方遇风变凉,荀谦一哆嗦,闭着眼伸手就去搂阿玥,直到闻到她身上的气息,他才安心。荀谦半是清醒半是呓语的嘟囔了句,“阿玥,陪我睡,别做针线了。”
巫玥含笑去用手指舒展他的眉头,让他舒服点。看来是这几天她忙着做针线,晚上睡的略晚,他是觉得被冷落了?
巫玥瞧着荀谦的睡颜,是真的很好看,百看不厌,不仅不厌,还会心生欢喜,情人眼里出西施。
荀谦每天早上都会按时起床,今天也不例外,他醒来的时候又是整个把巫玥抱在怀里,大约是因为阿玥比较暖和,他才喜欢抱的,他想,定是如此。
“醒了,难受吗?”巫玥早就醒了,一直都僵着身子假寐怕惊动了荀谦。
“不难受。”因为刚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