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氏跟张氏闲聊去了,妍姬才能跟巫玥说上话。
“阿玥姊姊你都不知道,那天阿兄抱着你,你们两个满身都是血,可吓死我了。”
巫玥就不明白了,“就我一个人受伤了?”
妍姬摇摇头,“这次受伤的人挺多的,可是像你这样是为别人挡剑的倒是头一个。”
“谁说我是替别人挡剑受伤的?”巫玥就不明白了,她这一醒来,众人好像是商量好似的,口径一致的说她是为了替荀谦挡剑才受伤的,她当时表现的有那么像是挡剑?还是大家都没忙着逃命反而看她有没有挡剑?
“阿兄说的呀,阿兄说你是为他挡剑才受伤的。”
巫玥心中一颤,竟是哑然无语,荀谦说的。荀谦让众人都知道她是为他挡剑而受伤的这是所为何故?答案呼之欲出,巫玥又觉得难以置信。
“阿芝还猜姊姊是心悦阿兄才那么做的,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是心悦。”连阿芝那么小的孩子都那么想了,估计现在颍川不那么想的也就只有妍姬了。
妍姬似是忽的想起来一般,“呀,不对,挡剑的还有一个呢,姊姊可还记得庾家那个阿絮?”
就是那个给她家三郎送荷包的庾絮,巫玥点头。
“她给阿琴挡了一剑,姊姊都不知道,现在外面都把她传得多高。”
巫玥不解,“什么高?”
“品德高呗,说是她不计前嫌,恭敬嫡姊,关键时刻,救姊于刀剑之下,堪当今世女子之表率。”妍姬撇撇嘴,“就她,不知又憋着什么坏呢。”
这下庾琴的品德更遭到那些文人士子的诟病了吧。这庾絮倒是有胆有识,只是心思未免龌龊了些。
巫玥不太想说他们庾家的糟心事,就转移话题问道,“我后来晕过去了之后,你们怎么脱险的?”
“说来也巧,有人逃出去通风报信,正赶上大将军的卫队经过,就搬来了救兵。”
“大将军来颍川了,怎么没听说。”大将军以往来颍川,都会提前通知颍川的世家,世家往往要提前一个月准备迎接事宜。
“说是过来体察民情,就没有知会各家。”
“知道刺客是哪派来的吗?”
“说是蜀汉那边派来的,谁知道呢?”
太过巧合的事儿就是预谋,巫玥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可是不好说什么,在政治面前任何人都是草芥微末,更何况她一介小女子。
妍姬一脸促狭的问道,“你可知是谁去搬的救兵?”
巫玥心中一凌,“不会是阿灵吧。”
妍姬眼睛瞪的老大,“阿玥姊姊简直神了,这都能猜到,可不就是她,听说她还晕倒在大将军怀里了呢。”
真的是她,怎么会是在这里,前世里不是这样的。
秦氏跟张氏待了一会就过来叫妍姬走了,妍姬还有点没待够,秦氏说过两天再来就是,她又嘱咐巫玥好好休养,却再也没说撮合巫玥跟顾罗的话,巫玥心下松了一口气,同时愧疚也涌上心头,对于一个如此怜爱自己的长辈,她不能给予她期望的回馈,但愿顾罗能最终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许功的医术非常了得,差点要了巫玥命穿胸而过的剑伤,不过一个月就结疤长新肉了,巫玥总觉得伤口痒的很,闲着无事,手就不听话的往结的硬痂摸,总想揭开看看,吓得蓉媪大呼道德天君。
“这本来就是要留疤的,女郎再这么一抓,还能看吗?”
巫玥笑笑,也没在意,巫玥从小就是惜命怕伤的,以前一直都觉得疤痕就像是一块没有生命的肉,整天携着一块烂肉在行走,想想就糟心,今番受伤却因为三郎一句话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眼瞅着就入夏了,这要是发汗就更遭罪了,女郎以后可得爱惜自己身子,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名望财富,而是有个健康的身体,以后女郎选婿定要找个身体健康的。”
巫玥本来愉悦的心情一下就淡了。三郎是说要过来提亲,可是父亲答不答应还是另外一回事,真是生个病都还要操这份心。
“最近怎么没看到阿灵?”巫玥问。
说起来巫灵,蓉媪一肚子的怨言,“灵女郎最近都不怎么在家,听说跟从都中来的几个小娘子玩的好着呢,女郎伤了,她连看都不过看,就没见过她们母女这么狼心狗肺的。”
“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不善者终食恶果。”
巫玥晚上想要洗澡,又被蓉媪制止了,最后在蓉媪的唠叨中巫玥只能妥协,简单的擦了擦伤口周围。
“再这么待下去,都快发霉了,咱们去母亲那里说会话吧。”
这回蓉媪没拦着,只是多嘱咐了玉清两句,让她好好伺候巫玥,又给巫玥外面披了一件厚披风,这才放行。
玉清感慨,“蓉媪对女郎真尽心。”
是呀,蓉媪对她尽了一辈子心,却客死他乡,巫玥一声长叹,既然重来一次,那就让恶有恶报,善有善终吧。
已经进入初夏,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草香,寂静的夜中偶有几声虫鸣,到处都是生机,到处都是生命,却不知为何这么多美好都没能让三郎生有可恋。
玉清说,“灵女郎和大夫人在。”
巫潜的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