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上下扫量颜姝:“哪家的?”
“冒昧叨扰了,请问府上有没有一位姑娘,名唤翁荣?”颜姝一双手举起拜帖,如果老妈妈答有,她就递上帖子。
这帖子,颜姝写了两份一样的。免得第一个递上去又不是,手里就没了。虽说京城里的两户翁家有两个同名的人几乎不可能,但颜姝办事向来周到,哪怕有一隙的空缺,她也得提前补上。
那老妈妈一头雾水,本打算直接闭门不理,看了颜姝两眼,心又软了,说一句“没有,你去别处问”才关上门。
看来只有再去问问第二家翁姓官邸。
重新乘上轿,本觉得有信心能找到翁荣的颜姝,在经历第一次后,忽然没什么把握了。
只知道姓名就想找人谈何容易,万一翁家在京城并不是官宦之家,又万一住在外城呢?觉得翁家有底蕴,也只是颜姝自己的推测罢了。
按下心中担忧,颜姝将拜帖放好压平,免得折损花笺。不论如何,只有先去找一找才知道,担心无用。
小轿大致行路三刻钟之后,才来到城东。
再次从轿中走下来,颜姝感觉眼前好似换了一方天地。大道宽敞,院墙高耸,人置于路边,错觉好似个子都矮了一截。
她来到翁家正门前,视线自左往右掠过,看清翁府门头,心沉了沉。
翁府门前,左右两边放置着两台,汉白玉箱型雕犀牛望月的狮子抱鼓石。有此门当,证明翁府家中有,或者曾有一品文官大员。
然而这并不是关键,最令人感到压迫的,是翁府高悬的牌匾。上刻“德范长存”四字。匾额黑底、边缘刻象纹、字描金,这是御赐的牌匾,是圣上亲笔。
翁府,既有地位,又有荣宠。高门到如此地步,普通平民凑上前去,岂不高攀?
即使两年前颜姝和翁荣投缘,真正结交相处的次数勉强只不过十回。如果两人认识再久一些,关系更亲近,颜姝不会有此时的波澜。问题就在于,两人还不够那么熟稔。如若翁荣真是这家翁府的姑娘,她会怎么想?
颜姝捏紧拜帖,平心静气地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迈步走向翁府门头值守的家丁。
她想到昨晚自己的想法,即便翁荣没有身份,能找到她,两人能说说话也好。以颜姝识人的眼光来看,翁荣应当也会这么想的,她会高兴的。
翁府门前守门的老阍,见到颜姝在丫鬟的陪同下走近,觑了眼睛,仰着下巴盘问:“什么人?”
他看颜姝面生,又是自己来到府门前,不像是受邀的客人。所以哪怕颜姝穿戴矜贵,仍遭防范。毕竟,翁府乃京中名门,每日各式各样缘由上门来的人多了去。
颜姝自报姓名,又如同方才对老妈妈说的,向守门老阍也问了一遍。
那人眉头一蹙,虽有提防,倒没隐瞒:“找我们六姑娘?你怎么知道六姑娘的名讳?”
此话一出,九成可能,翁府的六姑娘翁荣,就是颜姝要找的翁荣了。她长舒一口气,双手将拜帖递了上去,讲明缘由:“两年前,翁六姑娘去豫州,与我有浅交之缘。如今我来了京城,论理该拜会她一面的。”
听闻颜姝来历清白,缘由正经,那老阍脸色才稍好一些,不过还是态度冷淡。他接过颜姝的拜帖,草草说道:“帖子我给你递进去,在外面等着,站远些等。”
“好。”颜姝也简单应下,安静离去,带着丫鬟在侧墙边等候。
那老阍回头扫了颜姝一眼,看她如此态度,猜测她可能是豫州哪位大官之女。他又想着,让人在外站着等是不是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