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宁似乎有几分紧张,她谨慎道:“枯花也别有意趣,若是长宁便叫人付化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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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尘安的眸光在那枝枯花上定格许久,挪开视线。
“朕听闻,长宁公主在大齐之时,曾与江淮谢家嫡子谢尘安交好。
江辞宁眉心一跳
,淡淡道:“谢先生乃是长宁在大齐的先生,长宁尊他敬他,谢先生琼枝玉树,待人宽厚,对学生们都照拂看加。
“是么?如此看来,倒是缘分。”江辞宁瞧见燕帝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桌案:“实不相瞒,谢家暗中助我多次,谢尘安如今暂且完成了在大齐的任务,已回到朕身边。
他动作微顿,偏头看她:“你们已经见过了吧。江辞宁后背霎时被冷汗湿透,但面上却波澜不惊:“长宁一介闺阁女子,自是不懂朝政,谢先生与长宁也只不过是师生情谊。“长宁宴请陛下当日,的确在崇政殿中与谢先生打过照面,但还请陛下放心,长宁权当从未见过谢先生,日后相见,也权当不认识
谢尘安竟不知此刻自己是何心情。明明要将“谢先生”随手折下赠与的文冠花放到枯萎,都舍不得扔。
偏又句句与他撇清关系。
谢尘安再开口,便带了些冷淡的意味:“谢尘安当真是教了个好学生。
又打趣般道:“也不知你的谢先生听到这番话,会不会伤怀。"江辞宁没有说话。
燕帝像是意兴阑珊般起身:“既然喜欢,那便叫点心铺每十日来送一次。
他拂袖离去。
待他离去,江辞宁怔怔看着已经枯萎的文冠花,枯坐许久。***
永安与华京之间毕竟距离遥远,消息传递也不容易。糕,掉出来的纸条上写着“未收到消息,一切安好,勿念。十日后余记来送点心,江辞宁掰开那块点了特殊标记的蜜枣风荷接过纸条烧掉,安慰江辞宁:“殿下再等等,来回送信也得二十来日。
抱露兴冲冲进了屋,闻见焦糊之味,狐疑道:“什么东西着火了?
抱露为人耿直,心思直白,与余记点心铺的往来需在暗处,江辞宁怕节外生枝,故而瞒着她没说。风荷往她手里塞了一颗梨子:“烧了殿下练废的字帖。
抱露点点头,
、很快将此事抛之于脑后,兴奋道:“听说圣上马上要去围猎!足足去二十日呢!风荷看她一眼:“圣上去围猎,你怎么那么兴奋。抱露笑嘻嘻道:“福康同我说,咱们凌云宫也去呢!”自那日出宫游玩之后,凌云宫和福康也熟络起来,偶尔遇见,凌云宫的人和福康也会寒暄几句。江辞宁问:“福康可有说其他宫去不去?”太后身体抱恙,已闭门不出许久,殿下问的自然是青玄宫那位了。
眼见抱露的表情黯淡下来,江辞宁便明白了。自那日曲水荷池见过兰妃之后,也是许久没碰见她了。此次要一起同行,她心中反倒生出几分安定。假意接近燕帝,为的不过是寻找玉佩的下落,但若真心问一问自己
她的确还没做好成为他妃子的准备。能拖一日是一日吧。
江辞宁万万没想到,会在围猎队伍中看到谢尘安。他带了半张银色面具,身骑骏马走在车队前方,宽袍广袖,有出尘之感。
江辞宁放下车帘,问抱露:“福康可同你说过那人的身份?'一批谋士,这人恐怕也是个谋士吧。抱露悄悄探头看了一眼,摇头:“只听福康说圣上近来新招了谋士?
江辞宁笑了下,还当真像是谢尘安想得出来的法子。他这谢家嫡子的身份真真假假,毕竟也是在两边都露过脸的人,
若是他称病还乡,
,转头便出现在敌国俯首称臣的消息传回大齐,焉知齐帝会不会对谢家动手。抱露道:“说来也是奇怪,圣上带着面具也就罢了,怎么他身
边的谋士也带着面具?干脆所有人都带着面具,谁也认不出谁。她说着说着,想起那副画面,忍不住笑出声。江辞宁却是心头一跳。
她打起车帘,看着前方策马而行的燕帝和谢尘安。江辞宁错认过那么一两次,如今两人同时出现,仔细一看,倒是不像了。
谢尘安或许因为常年生病的原因,身形单薄了不少。此时风大,鼓动得他两袖如同鹤翅招展,竟有登仙而去之感。江辞宁放下车帘,自嘲一笑,在心中暗道自己疑神疑鬼。路舟车劳顿,行至猎场的时候,众人皆面露疲色。江辞宁下马车的时候,瞧见兰妃被宫人搀扶着,小心翼翼。她的目光在她宽大的衣袍之上停留了一瞬。或许是兰妃注意到她的目光,带着戒备看过来,见是她,露出一笑。
江辞宁也回以一笑。
兰妃点点头,先行去安顿。
江辞宁唇边尚残留着浅浅笑意,一转头,瞧见一人立在不远处看着她。
周围人来人往,忙着泊马的,忙着给自家主子寻找住处的.....不同于燕帝鎏金覆面的华贵,他脸上那半张银色面具,就如同一弯浅浅新月,缀在一捧雪上。江辞宁不应该认识他,也不能认识他。她面无表情走了过去。
擦肩而过那一瞬,谢尘安却忽然开口:“长宁殿下。”江辞宁背脊一僵,到底是停下了步伐。她看向谢尘安,好奇道:“不知这位大人谢尘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