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马鞭
吃完拌面，赵秀芝去供电所午休，随越直接回了办公室。
周末两天的家庭作业，学生的完成情况往往最糟糕，无比难改，她还剩一点没改完，打算中午加个班。不曾料到抵达工位，瞅见桌上多出一个大小时钟，四四方方的盒子。
随越意外地瞧了又瞧，确定不是自己的，掏出手机进入微信，想问问办公室其他老师，是不是谁放错了。同办公室的女老师加依娜走进来，路过瞟见她的桌面，笑意玩味：“哈赛送你的吧？”
随越点上手机屏幕的指尖一顿，扭过头，双瞳闪烁费解。
加依娜解释道：“我早上护校，在校门口站着的时候，看见他手上抱了一个。”
随越想起哈赛上周是有说过从山上回校之后，会给她带礼物。
“快打开看看啊。“加依娜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儿地拱火。
随越犹豫：“我说了不用他带礼物。”
“他带都带了，你一眼都不看，多不给他面子。"加依娜费尽心思地劝。
随越缄默地琢磨几秒,心想这话说得也在理，她要是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涉及到贵重物品的话，归还的时候也有理由可说。
她上前一步，揭开盒盖，无论如何没想到里面是一根马鞭。
随越来这边以后，想过要学骑马，但一直还没有机会开始，唯一一次骑马经历还是和顾泽。
她尚且正在愣怔，不明所以，加依娜不见外地伸出手，一把抓起鞭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忽而，她咧开嘴角，八卦地笑了起来。
随越听她笑得怪异，一脸茫然：“这根鞭子有什么问题吗？”
她一眼瞅过去，鞭子应该是纯手工制作，前端选用了色泽鲜艳夺目的红色木头，尾端编织得精细繁琐，整体富有不低的观赏价值。
可以放去民俗风情博物馆陈列展览的程度。但她能看出来的也只有这些浅显表面。
“这可是八边十六棱呢。"加依娜捏住软鞭部分，展示给她看。
随越不懂什么八边十六棱，下意识伸手去碰，再一次感受到了精湛的编织工艺，紧密而华美。
“这种编织太复杂了，我们哈萨克族的男孩送心仪女孩才会特意编这种。"加依娜笑嘻嘻地说。随越触碰到软鞭的手指像是被火舌燎到，反射性往回缩。
加依娜将马鞭放回盒子，笑得愈加戏谑：“这礼用心着呢，你可要保管好了。”
随越黑睫乱颤，手忙脚乱罩好盖子，毫不犹豫地说：“不了，我还给他。”
尾音方落，办公室门口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以及一句略显难为情的问话：“你们都在这里啊。”随越和加依娜一同望去，只见门槛处站来了她们的闲聊对象一一哈赛。
他人高马大，如常笑得憨憨的，手上抱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
随越脑子仍在加依娜所说的八边十六棱的马鞭有表达爱意的意思的震荡中，懵懵地盯向他手中的盒子，一时半会儿没运转过来。
加依娜反应奇快，高声叫喊起来：“啊！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哈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走进来说：“给随老师带的一点小礼物。”
听到这里，随越总算是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和女老师不谋而合，难以置信地望向桌上的盒子。“那这份是谁送的？"加依娜抢先一步，替随越问了出来。
哈赛这才注意到桌上有一个和自己手上大差不差的盒子，面色微妙地变了变。
随越一瞬不瞬地盯向粗狂打磨的盒身，脑中有一抹挺立身影一晃而过。
哈赛神情讪讪，执着地将礼物放去了桌上：“山上找的小玩意儿，随老师别见笑哈。”
同上周提出要送礼物时一样，他送完就跑，不给随越丝毫推拒的机会。
加依娜来回瞧了几眼并肩排列，大同小异的两个盒子，扬唇笑了笑，也不继续凑热闹了，去座位拿了充电线便离开。
还算闹腾的办公室顷刻安静，随越定定望向两份礼物，重点关注那份不知来源的。
她拿起手机，找到顾泽的微信号，上次添加了，一直没想起来删除。
但她瞅向他以拍摄的日照金山做头像的地方，迟迟没能再放下指尖，点进去输入只言片语。
这份陡然出现的礼物当真是顾泽送的吗？
他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要偷偷送她这个？他又知道送八边十六棱的马鞭的含义吗？
约莫不清楚吧。
他现在最烦最恼火的就是她，怎么可能送这种传达心意的礼物？
一连串的问号在随越眼前炸开，她烦不胜烦，干脆关了手机，将两个盒子一并塞入抽屉。
眼不见最清净。
如努校所说，当天晚上，顾泽用微博发布了他们学校的宣传片，顺便同步了外网账号。
视频一开始的热度仅仅在顾泽粉丝内部。
大家伙难得见他发一回视频，还是助力边疆牧业寄宿学校的宣传片，一个个点赞、评论、转发一条龙。但这些热度不过是小风小浪，小众圈子的小片火花，真正使这支片子流量暴涨，进入大众视野的是一个拥有千万粉丝的大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