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攥着腐烂的苹果。
后路都堵死了,只能往前走。
可是他们环顾四周,教堂并没有后门,前面是死路。走后门是生死意义上的死路,前面根本无路可走。进退两难,元听运决定先在教堂寻找线索。她观察三人死相,他们手里或嘴里,都有腐烂的食物,或者是酒杯。元听运俯视祭坛,尸首下压着圆盘,圆盘里本来是放食物的地方。祭坛边酒杯翻倒,教堂会定时向海神供奉美食和美酒。
她推出大概情形,三人吃了给海神的祭品,所以老鼠把他们吃了。
三个精神正常的人绝不可能偷吃放了多年的祭品。大概率是被控制了。
另外两个青年转了一圈,无功而返。
谢里尔已经坐在了祭坛旁边,身后靠着森森白骨。“先歇歇。”
元听法走到他身侧坐下,他们在黑暗的洞穴中,不知道外面是天亮还是天黑。
元听法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她很困,埋头打瞌睡时,旁边两个青年肚子的叫声闹醒了她。
他们饿了,拿出储备的饼干,问元听法和谢里尔要不要吃。
元听运拒绝,他们即将把食物送进口中时,一把长刀刀背打在青年手上,食物滚落在地。
他们惊讶不解地看向元听运,元听运示意他们低头看。饼干落到地上,变成了腐烂的祭品。
后半夜,没人敢提食物的事情。
元听运撑着瞌睡,主动问起两个青年的工作。两个青年是一男一女,都不是罗夫德和车尼的本土人。男性是教师,女性是个商人,两人都是战争到来后才调来西城工作的。
元听运安静听他们讲述自己的工作,二人言语默契,完全不像他们口中所说的,他们在精神病院才认识。一路走来,元听运能看出他们身手和胆量也不错,受过军事化的训练。
就算他们不说,她多少能猜到他们的身份是盟军安插在西城的间谍,负责探查车尼的行动。
很不幸,他们的身份被车尼发现了,所以被关进精神病院等死。
小说家的身份也很适合传递消息。元听运找到了维利维身份的新用途。
谢里尔全程一言未发。聊天中时间过得很快。元听运看了看时间,早上六点了。外头的天该亮了。谢里尔关了手电筒。等到六点半的时候,一束光从教堂顶端照下,亮度越来越强。
四人走向光照下的地方,教堂顶端有个巴掌大的小孔,这里是地面最薄弱的地方。
教堂内部有四米高,想要触碰到小孔,就必须爬上人骨堆砌的柱子。
体重轻、身手好的女商人自告奋勇,接过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她的手扶着镶嵌在柱子上的头骨,掌心摁在粗糙有裂隙的骨头上,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女商人决定速战速决,她踩着摇摇晃晃的大腿骨,手指努力向上伸,手指终于扣到了小孔。
天花板的孔洞只有巴掌大,四周都很脆弱。女商人接着元听运丢上来的唐刀,用刀锋砍掉周围的天花板。牵一发动全身,随着顶部被破坏,整个人骨教堂摇摇晃晃,即将坍塌。
女商人手中的唐刀回到了元听法手里。支撑她的骨头从柱子上脱落,她不可避免地掉了下来。
掉下来的女商人被另一位青年接住,元听法蹲下身捂住头,干硬的骨头哗啦啦地向下砸了下来。骨头砸在身上很痛,不过比石头钢筋铸造的建筑物好很多,只会在她身上留些皮外伤。
灰尘乍起,等元听运感受到崩塌停止,清晨的光照到脸上时,她才拿下了捂住头颅的手。
天边镶着金边,要出大太阳。
地面有个深坑,坑里白茫茫一片。人骨教堂塌了,元听法的整截小腿全部埋在碎骨里。
她往远看,地表是一片稀疏的森林,周围有一两户人家。
远离死寂的地下通道,拥抱大自然的感觉很美好。两个青年爬出深坑,兴奋地对着天空叫喊。
光影中全是飞溅的灰尘,元听法扶着碎骨站起身,喉咙又干又痒,不停弯腰咳嗽。
她拍拍身上的碎骨,四人拖着疲惫困倦地身体走向最近的人家。
清晨,他们刚起床,烟囱里炊烟袅袅,都在准备早饭。出门打水的农户看见他们四个狼狈的模样,神色惊恐。他丢了木瓢,跑进屋子锁死门窗。
“真的有丧尸!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元听法打量四人的穿着,他们的病服一脏又破,身上还有碎骨砸出来的伤口,确实像丧尸。
正常人看见他们都得跑,蹭吃蹭喝是指望不了了。他们特地绕开了有人家的田野,找条偏僻小路,往城里的方向走。
跟在后面的青年在叽叽喳喳地讨论去处,谢里尔走到元听坛身边。
“这里离城最少五公里。“旁边是果林,他长得高,顺手摘了个果子,递给她。“先填填肚子。”元听运接过红润饱满的苹果,她肚子干瘪,嗓子咳得厉害,却没有马上吃下它。
她喃喃自语,声音落得轻。“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出来了。”
谢里尔摘了一个新的苹果,手指擦擦表面,啃了一口。他没听清元听运说什么,反问“怎么了?”“你不是说,你重塑身体后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