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慎思这么一弄,秦尤整个心态差点崩掉。
脑海中想着的,一直都是傅谨言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受过伤,他体力虽好,但是身体不见得好。
之前住在一起的时候,秦尤可以看到他身上有很多伤疤,那个男人总说,男人身上怎么可能没有点伤疤呢?
可是秦尤觉得那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伤疤。
枪伤啊,刀伤啊,那些看起来就很可怕的伤疤,但是傅谨言倒是说的轻描淡写,好像那些伤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一样。
现在被傅慎思这么一说,秦尤觉得那些都是很严重的问题。
如果傅谨言的伤很严重,是不是会死?
秦尤站在重症病房外面,看着病房里面面无血色的傅谨言,好像一个不注意,这个男人就会挂掉一样。
“小姐,你和九爷是……”护士看着秦尤一直在外徘徊,于是问道。
“我……”秦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护士自己与傅谨言的关系,“朋友,我和傅谨言是朋友。知道他生病了,所以过来看看他。”
“九爷刚刚做好手术,你现在要进去看他的话,得去换防菌服。但现在不是看他的最好时机,你可能得明天来了。”护士说道。
“现在不能进去看他吗?我不会打扰他。”秦尤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现在进去看看他。
“这个我也不好做主,得去问医生。”
等到秦尤真的换上防菌服进到重症监护室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始终隔着玻璃,秦尤没有一个直观的印象。
但是现在,当秦尤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傅谨言,看着刚刚做好手术,身上插满各种管子的傅谨言,秦尤觉得自己心里的某道防线,好像轰然倒塌了一样。
瞬间,秦尤鼻头一算,双眸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坐在病边,看着病上没有半点生气的男人。
是的,她恨他,恨他当年为什么不相信她。恨他当年没有选择她,恨他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很恨!
但秦尤只有,只有傅谨言活着,她才能恨他,他要是死了,她的恨,似乎就变得没有意义。
而且那样的话,只有她一个人记得那些事!
他就打算一走了之了,是吗?
“傅谨言,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解脱。不可能的!我没有原谅你,你就算死了,都不得安宁!所以,你最好是给我醒过来,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秦尤冷冷的看着上的那个人,恨不得他现在就睁开眼睛。
“你要是死了,我四年的怨恨,向谁发?我等了四年,就是等到有朝一日,向你报仇!你这么死了,我的仇怎么报?你知道,支撑我活下来的信念是什么吗?就是有一天能报仇,为我的孩子报仇。”
病房内,只有秦尤一个人空灵的声音,她不知道傅谨言听不听得到,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但选择回避。
可秦尤知道,有些话要是现在不说,以后就更没有机会和勇气说了。
“当时我知道孩子没的时候,我就跟我哥说,我要把这个痛苦加注在你身上。所以,你这四年,是不是过得很痛苦?以为自己不仅害死了孩子,更害死了老婆。我……更应该让你家破人亡,让你经历世间最大的痛苦。”
这些都是秦尤原本计划的,计划让傅谨言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落魄的男人。
当初他有多风光,现在他就有多落魄。
但是,秦尤没想到,傅谨言做了一个心脏手术,就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都还没看到傅谨言失去一切,为什么心里就开始难受了?
为什么?
秦尤捂着自己胸口的位
置,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用许多只手撕扯着一样,她的心,瞬间支离破碎。
这种痛,比她当年失去孩子时,还要撕心裂肺。
尽管秦尤不愿意承认,但她知道,如果她连傅谨言也要一起失去的话,恐怕,她就真的觉得,活着,似乎没什么意思了。
年纪轻轻的她,经历了别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起起落落,悲欢离合。
经历过这些之后,秦尤的心,千疮百孔。
“傅谨言,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你要是不醒来,我去恨谁?我……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念头?”秦尤到底是忍不住,眼泪决堤一般地落下来。
她埋头,尽管病房里面只有他和昏迷的傅谨言,但秦尤还是不愿意自己的样子被人看到。
她把脸埋在膝盖上,眼泪打湿了膝盖。
四年来,秦尤基本没有哭过。
她觉得哭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也不愿意自己脆弱的一面被人看到。
所以,她选择坚强。
但是现在,所有的坚强好像都被摧毁,眼泪不听话地掉了下来。
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有多不希望傅谨言离开。
她……
“傅九……”秦尤低声唤着傅谨言的名字。
四年后,秦尤再次喊了傅谨言“傅九”这个称呼,不是傅谨言,或者九爷。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喊傅谨言“傅九”。
她一直拒绝与他亲近,每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