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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是她亲生的,又是她从小亲自带大的,虽说这儿子南下三年有了不少变化,但曾氏自认还是对这个儿子比较了解的,这会儿冷静下来,她很快就看出了儿子对续弦的事有所保留,似乎是并不十分愿意的样子。
可他怎能不愿意呢?又为何不愿意呢?如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他跟那个乡下来的苏氏都快和离三个月了,难得那村妇又在文书上将和离的问题全都揽在了她自己身上,如此一来,就算圣上知道了也不会对他这个臣子有半点儿不好的看法,如此好的机会他怎能不考虑续弦的事呢?
曾氏万分不解,想劝又碍于儿子主意太大,怕越劝越让他逆反,心中焦急不已念想转了又转,随之就转到了与春阁那位的身上。
她忽的意识到了什么,只觉自己找到了儿子不想续弦的原因,便忙再次试探问道:“琛哥儿,你老实跟阿娘说,你是否想将燕儿扶正,不想从外面再娶?”
听着母亲这冷不丁一问,贺怀琛终于收回了心头纷杂思绪,却还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见他一直闷不作声,曾氏只当他这是默认了,脸上的喜色彻底无影无踪,正色追问起来:“你当真有如此打算?那你已经跟燕儿说了吗?”
贺怀琛见母亲已经断定了他有扶正的打算,知道自己此时的确需要说些什么,便强迫自己把混沌的脑子飞快动了动,随之微微摇了摇头,终于开了口:“没有,儿子还没想过这事。”
简短说完,他实在不想母亲再拉着他打破砂锅问到底,便反问道:“母亲呢?母亲您怎么看?”
曾氏听儿子说还没想好,本还想多问几句,结果这皮球突然就被踢了回来,不觉满心无奈。
他们母子俩是一个赛一个主意大,换了以前,她兴许会直接将自己的想法通通倒出,若儿子的想法和自己有分歧,她就会想办法让儿子按她想的去做。可如今儿子已成了这侯府的主人,她又一日日年纪大了,越发不想临要老了跟儿子再因想法不同而争执生分。
如此想了一通,在心中万般权衡,她觉得还是要先以退为进,便将自己的诸多想法掩下不说,无奈笑道:“我能有什么看法?你如今是这侯府的当家人了,当然是以你的想法为主。”
贺怀琛听出母亲的欲言又止,想着母亲最开始谈起续弦时的眉飞色舞,早就明了了母亲的意思。
只是他此时心里乱得很,还真无法直接顺着母亲的意思来。
他想了又想,最终抿抿唇道:“那就先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