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嬷嬷完全没料到主子会突然发疯,整个人都被吓傻了,直到又一声脆响传来,她这才猛一个激灵回过了神。
见主子还要再扔,也顾不得满地的碎片,她一个箭步就冲上了前去,死死拦在了主子跟前,“姨娘您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您先消消气消消气,可千万不要把自己给气坏了呀。”
她边说边心疼得落泪,恨不能像抱女儿一样把主子抱进怀里好好安抚一番。
可她十分清楚,在这个主子心里,她就是个奶妈子,就是个下人,绝不会允许自己有半分的愈矩。
想着,她只得克制着去安抚,心疼着去开导,在心里为主子默默跟上苍祈祷。
也不知是否祈祷真起了作用,正等她不知所措之际,温玉燕终于没再乱扔,而是突然哀声唤了一声乳母。
温嬷嬷心头一颤,未等她彻底反应过来,便觉一个温热柔软的身子撞进了她的怀里,又被那身子紧紧抱住了腰,紧接着便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怀里传来。
这哭声终于把她惊醒,紧接着她就被这哭声哭得心如刀割,同时也被哭得一头雾水。
方才她们明明只是在说找郎中的事啊,怎地就又砸东西又哭上了?
莫不是为了生孩子的事?可这也不至于吧。
对了,难不成是因为暂时怀不上,老夫人又有意要给侯爷说亲,这是着急上了?
温嬷嬷自以为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忙轻抚着主子的背哽声安慰起来:“姨娘莫担心,老奴给您继续去找郎中,身子肯定能调养好的。侯爷过两日就回来了,等侯爷回来,姨娘就能日日伺候侯爷,孩子肯定很快就能怀上了。
再说,就算暂时怀不上,咱们也能有办法拦住老夫人的打算不是?您看那范三小贱人,不是被两三下就搞定了?往后不管是张三姑娘还是李四姑娘,只要有老奴在,老奴就替您去收拾了她们,谁都挡不着姨娘您的道!”
她流着泪哽着声,眸光似毒蛇般阴冷,语气更是透着十足的狠戾。
然说了那么多,怀里的哭声依然没能弱下分毫,让她焦急不已,却又一时间无计可施,只能陪着一块流泪。
只是如此陪哭了一会儿,哭声也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便只得担忧着道:“姨娘啊,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呀?看您这样哭,老奴真是心都要碎了。
侯爷就快回来了,您可千万不能把自己的眼睛给哭坏了呀。有什么事您就告诉老奴,不管何事,老奴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为您去办,只求您不要再这般苦了自己。”
她这般絮絮叨叨地反复劝着,也不知劝了多久,怀里的哭声终于渐渐弱了下来。
温嬷嬷听着,心中大喜,忙趁机问道:“姨娘这是到底发生了何事?”
温玉燕缓了缓,终于瓮声瓮气开了口,“嬷嬷,我被苏氏骗了,还有侯爷他,他也骗了我。”
她嘴上说着,泪水依旧默默在流。
温嬷嬷怔住,忙将主子扶起,满心不解道:“姨娘此话怎讲?怎地就被他们两个骗了?”
温玉燕咬牙,将自己方才想到的哽咽着说了一遍。
温嬷嬷听罢,终于理顺了其中问题,当即狠狠呸了一声,“果真是个奸猾的小贱人!”
只是骂归骂,她心里倒是比自己主子要平静许多,脑子飞快一转,接着劝道:“不过话说回来,咱不管她以前如何奸猾,反正她此时已经碍不着咱们了不是?
至于侯爷,恕老奴说句僭越的话,侯爷他无非就是被人提出和离而觉得丢了面子罢了,并非就真的是动了心思。现在两人都和离了这么长时间,等侯爷回来,只有姨娘您在身边热乎着,侯爷哪儿还能记得住那人?”
她一边劝着一边觑着自己主子神色,见主子神色终于有了松动,忙再接再励道:“姨娘当务之急是扶正的事,可这事只能侯爷点头了才能成。老奴以为,姨娘您现在最要紧的事想办法拢住侯爷的心,什么旁的都别想,更不可在这关键时刻因些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跟侯爷闹生分了。
至于那些惹姨娘您不痛快的,等您扶正后再慢慢出气便是。再说了,往后不管是谁,苏氏也好其他任何什么人都好,只要挡了姨娘您的道,您就让老奴去收拾了她们,姨娘犯不着这般苦了自己。”
温玉燕被这番话一引,也不由得想起了最近被自己收拾了的范三姑娘范芳芝,眸里渐渐就闪烁起了得意的冷光,心口的郁气终于消散了些。
没错,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抬正的事!谁也挡不了她的道!
温玉燕来恒安堂看诊后的第二日,望川便从外头回来了,等苏淡云下值回家,他便寻了个机会找到了主子跟前。
“查到什么了吗?”
苏淡云问道,目含期待。
望川行礼,道:“小的查到,八月十五那日武兴伯府里有中秋家宴,范三姑娘一直待在府中没有出门,八月十六下午则跟婢女两人一同去了春风楼。
小的去了趟春风楼,据打探所得,范三姑娘是春风楼的常客,每次出新品或是有活动,她肯定会前去捧场,早在中秋前半个月就已经预定了八月十六那日的下午茶品,让酒楼给她预留自己常去的雅间。”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