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风仔细往山洞里头瞧了又瞧,可惜不管怎么瞧,也只能看见里面黑漆漆的一大片。
见实在瞧不出什么,他只得往后退了几步,又仔细看了下四周,发现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便也没再浪费时间,直接转身往外走。
结果走着走着,脚下就踢到了什么。
那被他踢到的东西往前碰到了石壁,发出轻微的脆响,随之便在石壁下面停了下来。
他拿着火折子往那边看了一眼,就看见自己方才踢到的原是一块石头,而那石头颜色看着竟有些特别。
他本能觉得那东西有什么不对,当即快步过去蹲下身来,借着火折子的光伸手捡起,便看见那石头颜色漆黑,拿在手里很有份量,明显比同样大小的其他石头要重上不少。
想到他们授命南下调查之事,他终于意识到了手里这石头到底为何物,心头登时猛地一跳,又唰地转过来望向那个被封起来的洞口。
所以这里面莫不是
衔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当即又低头在附近仔细检查了下,随后便又看到了石壁下又有几块小石头,颜色及重量都与方才捡到的那块一致。
他立即就将那些小石子都捡了起来,拿出帕子将其包好揣回怀里。
刚将东西收好,外面便隐约传来了马车行驶的声音。
他心下一跳,当即将火折子吹灭,飞快起身将自己隐在洞口附近,凝神留意着外头的动静。
没多久,当真就有一辆马车驶了过来,缓缓停在了外面,听起来似是离洞口还有好一段距离。
衔风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继续竖起两只耳朵留意着外面声响,不多久便听见有两人先后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听着外头的脚步声似是在往方才密道的出口过去,衔风咬咬牙,随之心里一横,悄悄贴着石壁抬脚往外走。幸好待走到洞口之外,稍一探头,他便能远远看见了那辆马车,也能看清那边的出口。
彼时那马车果然停在了那密道出口附近不远处,只见那车夫已经跳下车辕,走到了那座木架子旁。
除了车夫,那边还有另外两人,其中一人身穿道袍,另一人身穿深色劲装,正一前一后往那出口走去。
衔风本身就是护卫,一眼便看出了这两人就是主仆关系,而那身穿道袍的明显就是另外两人的主子。
即是主子,没准这人就是这次失踪案的幕后主使。
思及此,衔风当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双眼死死盯住那身穿道袍之人。
可惜那人一直背对着他,让他根本无法看清容貌。
正想着下一步要如何做才能看到这人的面容,便看见那两人走到了那个出口旁停了下来。
“在这里守着。”
穿道袍那人对车夫道。
“是。”
车夫应答,紧接着那护卫就先站到了那个悬着的大筐里头,随后他朝外面道人伸手。
道袍男子抬脚,在护卫的搀扶下稳稳站了进去,又在筐里寻了个舒服的角度站定。
待他重新抬头,刚好就斜对着衔风这边,衔风也终于得以看清了他的大致容貌。
只是这人他并没见过,一时间不知对方是谁,便努力将这张脸仔仔细细印在脑海,想着回去后立马就能找人将其画下。
那边车夫一直用力摇动木桩,悬挂的大筐就在他的卖力下一点点往下落去,直到那两人彻底稳稳停在了底下,车夫这才松开手,揉着手腕往回走,重新跳到车辕上坐下歇息。
衔风一直屏气盯着那边一切,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此时便也瞅准时机,立即施展轻功飞快从洞口往方才瞅准的山路过去。
车夫刚揉完手腕,正在给自己的胳膊按摩,潜意识觉得后面似是有什么东西飞过。
他不由得往后面望去,然透过惨白的朦胧月光,他看见的除了山便是树,什么能动的东西也无。
想到某些情况,车夫不禁就头皮发麻,缓缓咽了一口唾沫,直到一只鸟儿扑腾着翅膀从树上飞起,又在他眼前掠过,他提着的那口气这才终于得以泄了出来。
“死鸟,吓死老子了。”
车夫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到了那只鸟上,一边骂一边转过来继续揉搓自己酸痛的胳膊。
次日上午,庆春楼顶层屋中,燕乘春拿起刚被呈到面前的几颗小石子反复端详。
依次一颗一颗仔细检查过后,他放下石头,拍了拍手上脏污,拧眉道:“的确是铁矿石没错。”
不得不说,衔风这发现当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想到方才衔风所汇报的内容,他抬眸问道:“你说苏行舟最后给你写了什么字?”
“石头不窄。”
衔风回忆道。
燕乘春听着,想到什么,再次看向桌上放着的几颗石子,扬起个好看的笑来,“这就对了,这孩子是在提醒你。”
衔风一怔,其实他对那句话一直满心不解,怎么都想不明白孩子为何要给他说这么一句,闻言忙请教道:“小的愚钝,不知这孩子是要提醒小的什么?”
燕乘春朝衔风招了招手,待他来到近前,便伸手拿过一张白纸铺开,又提起笔道:“石头不窄,这话的主体是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