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淡云心头一震,也终于反应过来江氏这是何意,忙推辞道:“大嫂,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说着就飞快将东西叠好放回到匣子里,又将匣子推回到江氏跟前。
江氏却伸手过来按住了她推来的匣子,温和笑着,感激道:“你为我诊病,我理当付你诊金。可之前我给你银子你硬是没要,我就一直苦恼着要给你什么,这下总算让我有机会把这诊金付了。”
她将匣子重新推了回去,眉眼含笑道:“收下吧,这不过是个小宅子而已。你治好了我的病,让我可以继续有能力好好照顾嬑姐儿,给了我机会可以一直看着嬑姐儿长大成人出嫁生儿,这份恩情,岂是这宅子能抵的?”
话虽这样说,可苏淡云还是觉得这宅子太过贵重,便再次推辞。
江氏却用力按住那个匣子,正色道:“你若是连这点儿东西都不愿意收下,那是否说在你心里,我和嬑姐儿其实就跟侯府里的其他人无甚区别,往后你也不想再跟我们来往了?”
“当然不是的,大嫂跟嬑姐儿,是我在侯府里最亲近之人,自是跟侯府其他人不同的。”
苏淡云果断道。
江氏听罢,眉眼再次爬上笑意,眸光也较之前亮了不少。
她把那匣子坚定往苏淡云跟前推了推,道:“既如此,那你就收下这宅子,不要再往回推了。往后记得一定要好好生活,千万别再亏待了自己。”
苏淡云鼻头不禁一酸,双眼再次蒙上水雾。
既然推辞不掉,她便照着江氏所说把装着房契的匣子收下,起身朝江氏满心感激地行礼道谢。
江氏忙起身将她拉回到座位上,“你方才不是说在你心里,我跟嬑姐儿和侯府其他人不同吗,既如此还跟我这般客气做什么?”
苏淡云拿帕子一边抹了下泪,一边重新坐了下来。
想起方才江氏说的日后继续来往之事,苏淡云眸光不禁就暗了暗,为难道:“大嫂,我是真的很想继续跟你和嬑姐儿来往,只是和离后我是肯定不会再到侯府这边来了,这个还请大嫂理解。若是大嫂愿意出府,我自是乐意与大嫂和嬑姐儿常来往的。
只是嬑姐儿毕竟是大房的嫡大小姐,老夫人一向对我不喜,以前我还是这府里的人,老夫人见我跟嬑姐儿来往并没有多说什么,可往后老夫人恐怕不会喜欢嬑姐儿继续与我来往。我虽很想继续跟嬑姐儿见面,可我也不想让嬑姐儿因我而惹了老夫人不快。”
曾氏的性子江氏自是了解,她虽尊敬这个婆母,却对曾氏的好些观念实在不敢苟同。
只是她一个做儿媳的也不好过多评判自己婆母,便只无所谓笑笑,“老夫人不喜的事情多了,往后的事往后再说便是。”
苏淡云从这话里也听出了江氏的态度,明白她不会听曾氏的话断了跟自己的往来,遂也心照不宣地朝江氏笑着点了下头。
两人说话期间,朱嬷嬷那边已经拿到了石嬷嬷三人的身契,正想往沁心院去,结果听说苏淡云往碧浔居这边来了,便直接找了过来,将三份身契都亲自交到了苏淡云手上。
送走了朱嬷嬷,之前跑去跟年哥儿玩的贺知嬑听说苏淡云来了碧浔居,当即就由申嬷嬷领着跑了回来。
贺知嬑这孩子早慧又心思细,有时心里有事也会闷着不说,苏淡云实在不想她往后从其他人口里听到些乱七八糟的版本而伤心难过,便斟酌了下言辞,直接跟孩子说了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侯府,以后都会住到别的地方。
贺知嬑听了,当即就嚎啕大哭起来,江氏和苏淡云又是哄又是劝又是保证,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孩子的眼泪。
只是止了哭声的贺知嬑依然死死抱着苏淡云不放,“我舍不得三婶婶,三婶婶不要走,好不好?”
看着贺知嬑眼睛都哭成了核桃,苏淡云心里也很不好受,可她也不能欺骗孩子,便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温柔笑道:“嬑姐儿往后如果想三婶婶了,可以跟你母亲说,若是方便,可以跟母亲一起去看我。”
贺知嬑知道这是不答应留下的意思,一个劲摇头,再次眼泪汪汪,“不要,我不要,我只要三婶婶在这里,三婶婶不要走。”
江氏知道苏淡云还要赶回沁心院那边收拾,见一向乖巧的女儿竟突然这般不听劝,便只得肃着脸来呵斥,“嬑姐儿,不得这般无礼,三婶婶还有事情要忙,来,快到母亲这儿来。”
贺知嬑听着母亲训斥,却是一动也不动地巴巴望着被自己抱住之人,似是一定要等到对方点头同意留下才肯松手。
可苏淡云又岂能答应,只得含泪柔声劝道:“嬑姐儿乖,嬑姐儿最懂事了,你母亲一个人照顾你很辛苦的,你往后一定要听你母亲的话,好好孝敬你母亲,知道吗?”
贺知嬑一听,知道这人自己是挽留不住了,当即控制不住地瘪了小嘴,随之一把松开了苏淡云,哭道:“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爹爹不要我,三婶婶也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你们都不要我了”
说着就呜呜哭着冲出了屋门,往弄晴斋那边跑去。
江氏听见她那句爹爹不要我,脸色当即就是一白,心口就像是被利刃狠狠扎了一下。
苏淡云见状,忙过去帮她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