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青松说完,贺怀琛一怔,脑海里很自然就想起了温玉燕昨晚窝在他怀里说舍不得他的场景,再对比送箱笼之人的毫无交代,不禁就深深蹙起了眉心。
他昨日都跟她说了自己今日就要离开,眼看着自己夫君即将要离开十多日,她一个做妻子的怎地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
若是换了以前,他怕是会觉得这人又在闹,可看着她一大早乖乖送来的几大箱笼东西,他又觉得她没话留下应是有别的缘由。
想着,他便忆起了和她这几次的相处,觉得除了求和离那会儿她慷慨陈词了一通,似乎其他时间一直都不怎么爱说话。
难道她就是这么个闷葫芦性子?
可听大嫂昨日说的,她似乎也不是全然不爱说话,怎地到他这里就变成闷葫芦了?
也罢,她不懂如何伺候他,那他就好好给她调教到会便好了。
想着,他把方才拿起来端详的香囊随意扔回到了箱笼里,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道:“你去沁心院找下夫人,就说我这就要出发了,问她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青松眨了眨眼,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犹豫了下还是硬着头皮确认道:“侯爷,您方才是让小的去沁心院找夫人,问问夫人有无什么话要交代给您,是吧?”
贺怀琛还站在箱笼旁,闻言转过来冷冷瞥了青松一眼,“怎的,是我这吩咐有什么问题?”
青松心里突突跳了一下。
他哪儿敢有什么问题啊,忙垂首道:“不是不是,小的是怕自己听错了,这才确认了下。”
“你没听错,还不快去?”
“是!小的这就去。”
青松忙不迭应下,一溜烟跑了出去,没多久便又一溜烟地跑了回来。
贺怀琛没想到他回得这般快,有些愕然,同时心里还有些期待。
“夫人都说了什么?”
他整理着桌上公文,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问道。
青松不敢直视他,忙低下头去,翕了下嘴角,眸光闪烁着道:“回侯爷,小的赶去沁心院时,夫人她已经出门去了。”
贺怀琛收拾公文的手一顿,紧接着脸色一沉。
这人不是还病着吗?不在府里静养出去乱跑什么?
且他明明说了自己今日何时出发,她竟真的问都不问一句就这样出门去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竟让她急成这般!
他越想神色越沉,末了咬牙道:“她去哪儿了?”
青松听出主子不悦,头垂得更低了,回道:“小的问了沁心院管事的嬷嬷,说是夫人去东城的药堂买药去了。”
贺怀琛听说去的是药堂,神色稍霁,想了想,又道:“有说去的是哪家药堂吗?”
青松摇了摇头,“夫人没说,管事的嬷嬷也不清楚。”
青柏在一旁听着,想到什么,忙插嘴道:“侯爷,上回夫人突然发病那晚,您让小的去调查夫人梦魇之事,小的调查时曾去找车夫了解了下夫人那段时间的行踪。
小的记得当时车夫说夫人有时会去寿康堂找老郎中看诊,另外,夫人身边的锦善姑娘曾去过东城墨竹胡同的良木堂帮夫人抓药买药材,听起来,夫人她们平常似乎就喜欢去这两个地方,并没去过别的药堂。”
寿康堂,良木堂
贺怀琛听着,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心思动了动,随之止了这个话头,看了眼早上送过来的箱笼,朝那几个箱笼指了指,道:“挑几身春裳带上,再挑些袜子手帕,中衣就带温姨娘做的,其余的妥善收好。”
这些活一般是青松做的,不过青柏一直跟在身边伺候,更加了解主子在行宫的住行,便也连忙过去帮忙,如此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把一切准备妥当。
贺怀琛到荣安院那边跟自己母亲简单道了别,之后便登上马车,由青柏驾着车往行宫那边去了。
“先去寿康堂。”
马车刚驶离侯府,青柏便听主子在车里吩咐道。
这会儿比预计出发的时间足足提前了一个多时辰,青柏这下算是明白了主子为何要提前出发。虽觉意外,却也二话没说,直接应下就往寿康堂那边过去。
彼时墨竹胡同那边,石厚朴刚把马车驶到了良木堂门前。
苏淡云由锦善扶着下了马车,随后一同跨进了良木堂大门。
今日她和锦善都是以真面目示人,并没有乔装,店里大部分伙计之前都没怎么跟她们打过交道,见两人进来,又见她们从挂着永定侯府牌子的马车上下来,连忙就上前恭敬招呼。
段一海听到动静,立马从后面出来,一出前堂便见一个气质不俗梳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少妇站在堂中,先是一怔,随即很快就认出了人来。
只是以前苏淡云过来一直都是带着面衣穿着粗布衣裙,他还真没见过她真正的样子,这下一见,当即就觉眼前一亮。
也是,蒙着面衣的时候,苏娘子便看着甚是不俗。这下打扮虽仍如往常那般素雅,却难掩其出尘的气韵,这侯夫人哪有之前传言说的那般上不得台面?
可见谣言害人,果然当不得真。
段一海想着,同样像招呼寻常客人那般上前问候。
苏淡云也似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