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进来的两人一进门就照吩咐十分规矩地在屋中站着,这两人皆做下人打扮,其中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女子则是年轻不少,看着也就二十左右。
宋季凡见人已站定,遂抬手朝两人指了指,介绍道:“他们都是某府中下人,两人身上皆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劳烦苏娘子上前看下。”
苏淡云颔首,上前仔细查看,发现这两人的确如宋季凡所言,身上都有疤痕。
其中男子的疤痕在右前臂,看着是一处陈年刀伤,约莫有一食指那般长短。女子的疤痕则在右脚背上,明显是烫伤的疤痕,听女子说是去年冬日不小心踩翻了炭盆被烫到的,看着倒是比男子的刀伤要严重许多。
苏淡云诊断完毕,根据两人的情况估算了复容膏的用量,随后便把这两人各自需要使用的复容膏的用量,以及使用方法一一给宋季凡和段一海交代了清楚。
宋季凡听罢,看了眼桌上摆着的那个茶盏大小的瓷瓶,面露犹豫之色,“苏娘子当真不用再拿一瓶药膏过来?”
苏淡云微笑着点了下头,神情很是淡定,“以两人情况来看,这用量已经够了。若十日后当真需要更多,届时我再提供便是。”
她这般说已经是保守估算了,其实以这两人的情况来看,兴许不到十日便会有明显效果。
宋季凡见她语气笃定,便也没再多言。
几人约了十日后再次到良木堂碰面,至此,事情便算暂时告一段落,苏淡云自是不便久留,遂起身朝两人告辞。
见苏淡云要走,宋季凡想到了什么,问道:“苏娘子这次不拿几本医书回去研究吗?”
苏淡云闻言不禁一怔,目光下意识就往段掌柜那边扫了扫。
段掌柜朝苏淡云笑笑,“苏娘子可记得某上回说过,这里的医书大都是东家的?”
苏淡云当即明白了什么,微微点了下头。
段掌柜见了,笑着继续解释:“实不相瞒,某所说的东家也包括咱们少东家。很巧的是,上回苏娘子拿走的那几本医书正是少东家以前放在此处的。少东家这次过来,见书架上少了那几本便问了某,某就把苏娘子借书一事说了。”
宋季凡自是看出了苏淡云眸中惊诧,听段掌柜说完,怕对方误会自己是在兴师问罪,便微笑着道:“苏娘子请放心,某也只是好奇一问,并无特别意思。”
见苏淡云神色稍缓下来,宋季凡又接着补充道:“某经常来往于京城和津城两地,在铺子的时间都比在家里的时间长,某便与家父一样,都习惯让人将自己常看的书抄上一份放在铺子里,这样等某到铺子后有空闲时便能翻上一翻,这么些年下来倒是放得越来越多了。
当然,这些虽是某放在这里的书,实则心里也想着能与一同做事的人分享,若铺子里有人想拿来研究自然没有问题,苏娘子虽暂时不是良木堂的人,但也是良木堂十分尊敬的客人,您要借阅当然无甚问题。”
苏淡云听了,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此时她当真需要这些医书得紧,想着日后能继续借阅,不禁生出感激,遂朝着宋季凡恭敬福了福身,“宋公子慷慨借阅,小女子实在感激。不过上回借去的四本如今尚未看完,小女子还是想先将那几本看完归还后再借阅其他。”
宋季凡微笑着颔了首,“苏娘子客气了,这自然可以,往后尽管过来借阅便是。”
说罢,便朝外唤来伙计,将几包事先备好的药材拿了进来,放到苏淡云跟前:“听闻苏娘子身体抱恙,某准备了些许补身子的药材,当是与苏娘子的见面礼,还请苏娘子莫要推辞。”
苏淡云没料到对方竟会如此盛情,推拒无果,最终只好行礼谢过,从善如流收下,又与两人正式别过后,之后便不再耽搁,带着锦善一同离开。
走出良木堂大门,两人先去附近买了锦善爱吃的红糖饼,又买了三份米糕外加一份山楂糕。
米糕是打算给初禾与石婆子母子带的,山楂糕则是贺知嬑喜欢的。
两人买完,大包小包抱着,有说有笑地回了停放马车的巷子。
彼时,石厚朴正在给马车打扫,见主子过来,连忙将抹布放下等候吩咐。
苏淡云照原先打算的,将其中一份米糕拿出来赏给了他。
石厚朴受宠若惊接过,感动得眼眶都有些红了。
他以前就是个在马车房里做洒扫的,根本没人看得起他,也基本没受过什么赏。此时虽只是得了一份米糕,却代表了主子对自己的认可,想着,心里早已被暖流填满,忍不住朝主子连连道谢。
苏淡云见他竟然感动成这样,实在有些忍俊不禁,笑道:“好了,只是一份米糕而已,不至于。”
说着便被锦善扶着登上了马车。
石厚朴擦了擦眼角泪花,将米糕仔细放好,随即跳上车辕。待车厢里两人坐好便一挥马鞭,稳稳驾着车往永定侯府而去。
重新整顿后的沁心院已经渐入佳境,石婆子虽仍诸多不熟,却也一直努力学着,干起活来也是越发顺畅。
有了石婆子几人帮衬,苏淡云在沁心院的日子总算踏实下来,平日里除了研究医书便是去碧浔居给江氏施针,再来就是散散步休养生息,倒是比上一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