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善与初禾一脸兴奋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若不是此时场景实在不允许,两人差点儿就要抱起来原地转上几圈庆祝。
说到这朱嬷嬷还真是个厉害的,一群人踹开门时,里头两人刚好正在兴头上呢,朱嬷嬷却像是在看畜生一般,脸不红心不跳,指挥着婆子直接就将人给从床上拽了下来,又三下五除二地将人捆绑了个结结实实。
事情到此,锦善与初禾便可功成身退了。朱嬷嬷冷冷扫了地上光着的两人一眼,转身出去给锦善她们说了一声,让两人先回沁心院去。
锦善她们早已归心似箭,听了便从善如流应下,转身就撒开腿地跑,很快就跑回了沁心院,满心激动地将这好消息给正在等候的苏淡云说了个清楚。
次日,刘嬷嬷犯大错被杖罚,结果没熬过去被打死的消息便传遍了侯府。
只是刘嬷嬷所犯之事毕竟涉及到外男进入侯府后院作乱,为了侯府女眷名声,曾氏对外只说是刘嬷嬷串通外人偷盗主家东西,被发现后还公然反抗,所以才这般惩罚。
至于那跟她相好的,名叫梁壮,是二爷贺怀远跟前的一个随从,平常替贺怀远跑跑腿什么的,今年已经四十好几,已经娶妻。他妻子身子不好,两人早前有过一个孩子,只是一出生便从娘胎里带了病,和他娘亲一样身子很弱,不到三岁便夭折了,自那之后两人便一直没有孩子。
丑事败露,梁壮以刘嬷嬷偷盗财物的同伙之名一并被处以杖刑,同样二十杖不到便一命呜呼去了。
消息传到梁壮妻子那里,梁妻听到夫君死讯不但没有悲痛,竟还仰天大笑不已,似乎是摆脱了什么囚牢一般毫不掩饰自己的畅快。这消息不到两三日的功夫便传得像模像样,成了府里下人私下里的谈资,也无人知其真假。
同样成了谈资的还有晚桐苑那边的事情。
这次出了这事,暴露了二夫人张氏管家的几个漏洞。
一,后院狗洞没有及时修补,以致外男进出后院无人得知;二,翠幽阁疏于打理让下人钻了空子;三,翠幽阁的钥匙竟被下人偷去仿作,张氏竟对此丝毫没有察觉。
如此数项疏漏,曾氏气得七窍生烟,狠狠训斥了张氏一通,还罚了她禁足半月。
张氏本就是个爆仗脾气,因着那梁壮正是替二爷办事的人,张氏被罚后积攒的委屈就通通冲着自己夫君撒了出来,夫妻俩是又吵又打大闹了一场。
当然这其中多是张氏对着夫君开打,而贺怀远则一直抱头鼠窜。如此鸡飞狗跳了一通,二房那边才渐渐消停了下来。
至于沁心院那边,刘嬷嬷虽从没把苏淡云当成主子来看待,可她毕竟是沁心院的人,出了这么档子事,照规矩苏淡云这个沁心院的主子也担有失察之罪。
可这府里许多人都知道刘嬷嬷就是曾氏派过去管着苏淡云的,要说失察,真要严格计算起来,曾氏自己也担了这失察的过错。
曾氏自是不愿意承认,恰好之前锦善自称是自己偶然撞到刘嬷嬷潜入翠幽阁,还及时给朱嬷嬷报了信,这才得以成功将刘嬷嬷捉住。如此,曾氏便道是将功折罪,对苏淡云只口头责骂了几句,再让她禁足了两日便将失察之事飞快揭了过去。
苏淡云自太医深夜到府诊病之后便一直留在院里养病,曾氏罚她的禁足两日便等于没有罚了。只是待这两日过后,本来因生病被暂时免了晨昏定省的苏淡云还是拖着虚弱的身子去了荣安院一趟。
其实她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只是面对曾氏,她还是需要假装一下。
看着下首处依然脸色煞白、时不时就咳上两声的儿媳,曾氏脸上就是一阵嫌弃。
只是一想到是自己儿子亲手把人给弄成这样的,又想到自己亲自派去的下人竟闹了这么一桩丑闻,她又不得不将这嫌弃从脸上扒拉下来重新按回到心里,还破天荒地第一回在这儿媳妇面前觉得有些气短。
哼!一切都怪那个刘嬷嬷!
想当初,她把刘嬷嬷安排做沁心院的管事婆子时,还趾高气昂地说过苏淡云什么都不懂,这才特意安排个资历深的来教教她侯府事宜和规矩。
没想到那刘嬷嬷竟是这么个骚东西,连她都被蒙在了鼓里!那晚这么快就把人给打死了还真是便宜了她!
曾氏想着,一口郁气就堵在了嗓子眼,恨得心肝肺都疼。
可输人不输阵,曾氏面上并无露出半点儿心虚痕迹,仍如往常那般用挑剔的眼光看向面前人,“不是让你在院里歇着吗?你这么白着脸跑过来,让人瞧了去,还以为是我这个做婆母的在作践你呢,你还真会给我找不痛快。”
她板起脸来,语气冰冷又尖酸,下人听了都不免有些颤抖。
苏淡云却早已熟知了她的脾性,知道她此时其实心里虚着,也知道如何能让她快些闭嘴,随即柔顺回道:“母亲教训得是,儿媳方才急着过来向母亲道谢,一时没想太多,的确是儿媳思虑不周了。”
她态度恭顺,语气诚恳,还口口声声说要谢她,曾氏一肚子话便被硬生生堵了回去,一时间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只得继续肃着脸来冷哼一声,“谢我,谢我什么?”
“自是谢母亲体谅儿媳,没有重罚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