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燕想着,心思动了动,随之走过去轻轻环住了贺怀琛的腰,将脸贴在对方胸前。
她每一个动作都深情款款,每一个动作都极尽轻柔,“三郎,等夫人怀了嫡子,我们便要个孩子吧。我想要一个与你一样好与你一样俊朗的孩子,好不好?”
贺怀琛心底一颤,耳边忽地就有母亲的声音在回响——
“你一日不圆房,与春阁那边的避子药就一日都不能断。女子吃多了那东西迟早会影响身子,我也心疼燕儿,可侯府有侯府的规矩,实在没有放着正妻不圆房,让庶子先出生的道理”
温玉燕没听到贺怀琛回应,心中有些没底,不由得微微仰起头来,再次娇柔道:“三郎,好不好?”
贺怀琛回过神,低下头,对上那双情意绵绵的眸,不禁轻轻回抱住了她,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心中拿定主意。
“好。”
他道。
温玉燕终于松了口气,想起即将就不用再喝那让人恶心的汤药,她不禁心情大好,遂主动跟面前人在水榭里点到为止地腻歪了一阵,这才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对方从水榭离开。
那边贺怀琛领着青柏一走,兰香连忙去水榭那边帮着温玉燕把方才弄乱的发髻和衣裙重新整理好。
温玉燕一直惦记着贺怀琛的去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道:“侯爷方才当真往沁心院那边去了?”
沁心院在与春阁可不是什么好词,兰香听主子这么一问,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回答。
温玉燕看出她的忐忑,遂不耐地冷了脸,“是我让侯爷去那边的,你如实说来便是。”
兰香满心诧异,却也恭敬回道:“婢子见侯爷往那边去了,婢子记得,那条道正是通往沁心院的。”
她边说边抬手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温玉燕朝她所指方向望去。
那方向曲径通幽,被假山和四季常青的林木遮挡。
她知道那边的确是通往沁心院的,方才她便曾留意着那边方向,无奈视线被这些景致挡住,加之天色已黑,院中挂着的灯笼光线不够,没看清贺怀琛是否真从那边经过,这才问了兰香。
此时听罢,确定贺怀琛的确往沁心院那边过去,温玉燕心中大定,神色松快下来,遂微笑着拢了拢耳边鬓发。
“回与春阁吧。”
说着,她抬脚往外走去,脚步甚是轻快。
兰香虽心有不解,但也看得出来主子此时并未生气,便也没再多言,忙举着灯笼走到前头,与主子一同往与春阁去。
沁心院中,苏淡云已经服下虚息丸有一段时间,她一直留意着自己身子情况,却发现始终无甚反应。
可怎会没反应呢?
该不会是自己记错了药方?
还是说自己在配制时哪步没有做对?
她放下手中医书,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凝神回想。
只是不管如何细想,那药方和制药步骤都和师父交代的没有出入。
奇怪,明明都对着,怎地迟迟没有反应?
莫不是要等明日才能见效?
明日贺怀琛便要回行宫去了,他若过来,必定是今晚,若继续这样,今晚要怎么办?
她满心郁闷,遂抬头透过花窗望向外头。
是夜月色皎皎,月影疏疏,风偶吹过,月色浮动,在对面花墙处勾勒出虚虚实实的花草轮廓。
此时该到亥正了吧。
按理说,荣安院那边早该用过晚膳了,如今都不见贺怀琛过来,莫不是不来了?
哦,也不对,上回贺怀琛便是过了亥正才来的。
不行,还是尽快熄灯安歇才行。安歇了,院门落了锁,就算贺怀琛真的过来也只能调头离开。
她打定主意,当即合上医书,下榻。
只是尚未开口唤来锦善,便听外头丫鬟匆匆来报,“夫人,侯爷来了,刚进院门。”
苏淡云身子一僵,心中懊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看书直接熄灯睡了。
唉,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眼下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锦善也听到了丫鬟通报,一脸紧张走到主子跟前,压低声音:“姑娘,侯爷来了,今晚怕是”
看她欲言又止,一脸担忧,苏淡云知道她担心什么,只得努力露出从容神态,冲她笑了笑,“放心,没事的。”
锦善本来忐忑不已,可看见主子神色淡定,想着主子应是有了应对之法,心中便也稍微安定了些,忙收起紧张神色,重重点了下头,手脚麻利地帮主子穿好绣鞋,整好衣服,随主子一同走到屋外迎接。
沁心院位置虽偏,却也正因为偏,院子得以摊得更广,从院门进来到主屋会经过一大片草地,一整处花圃,一小个凉亭,一长方莲池,还有架在莲池上的一小段木桥。
贺怀琛下了木桥,往正屋方向走,拐过西花墙,下意识朝正屋方向望去。
只见烟波月影间,一个身着素白长裙,腰系碧色丝绦的倩影婷婷立在屋前。
贺怀琛脚步微顿,不禁就想起了在南方住过的宅子附近,那广阔莲塘里,浸满了月色,闪着银光的雪白芙蕖。
“仙人掌上芙蓉,涓涓犹滴金盘露